唐晨不太清楚县衙户房存档的档案资料有多重要。
但他从师爷周良卿的表现看得出来,这件事肯定不小,他也能猜得到,这些人这样做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让自己失去掌控上海县财政的机会。
因为现在征税钱粮的册子被烧了,只能靠他们这些老人根据自己的经验的征税。
也就是说。
唐晨现在不得不用他们,不能罢免他们。
甚至可能还有从新订立鱼鳞册与黄册,而这样的话,还得去府衙才行,唐晨还不得不请县丞出山,毕竟一直以来修订鱼鳞册与黄册,联系乡官都是县丞在主持。
唐晨不得不承认烧掉户房真是一条毒计,逼得他不得不倚重县丞,来处理这样的突发情况。
当然至于导致鱼鳞册与黄册被毁产生的罪责就不用提了,他唐晨身上背的罪已经不少了,不在乎多这一条。
唐晨知道自己被这群人给耍了。
他不得不承认即便自己执法如山,也难逃这吏滑如油。
师爷周良卿很悲愤,很激动。
而他则感到很愤怒!
非常的愤怒!
但是唐晨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似乎也找不到理由严惩这些人,因为人家说了只是一时失误走了水。
自己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因为别人失误把人给杀了。
但一想想现在已经是崇祯十五年十一月了,自己居然还没有彻底掌控县衙财政,还被这群胥吏给玩弄于鼓掌之中。
唐晨就有一种紧迫感。
他没时间和这些胥吏斗法。
唐晨决定再狠辣点,同时也宣泄一下内心的愤怒。
因而,唐晨下了命令:“李章,从左边开始,一个一个来,把第一个给我提到本官面前来!”
唐晨说着就亲自拿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中间。
而李章则命令两人带着一个书役来到了唐晨面前,且对那书役喝道:“跪下!”
那书役跪了下来,看上去很是害怕的样子,哆嗦着道:“太爷。”
唐晨埋下身来,拿手抬起了这书役的下颌,问道:“告诉本官,户房为什么走了水?回答对的话,本官饶你不死!”
这书役磕头道:“小的不知!”
“杀掉!”
唐晨毫不犹豫地吩咐了一句,他在打赌,会有人告诉他户房走水的阴谋,他承认这样打赌很残忍,代价是几十条性命。
但唐晨没办法,相比于自己的性命将来无数汉人的性命,死这几十个人或许真算不上什么。
李章拔出了刀,很麻利地砍了下去,锋利刀刃砍下去的时候,犹如砍了一寻常的东西一般,人头落在了地上,鲜血直接喷射了出来。
在场的户房属吏差役们惊呆了眼,他们没明白县太爷这是要做什么,心想自己没有顶撞啊,为何还要杀人?
“跪下!”
又是一人,这次是个书办,这名书办被押到唐晨面前时,已经直接哆嗦起来,直接磕头求饶:“太爷饶命啊,太爷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唐晨把手向下一劈。
李章会意,再次手起刀落,这名书办断了头的身子在地上没动几下也死了过去。
唐晨没敢看地上,但依旧强自做出一股冷傲的样子来,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在场的户房属吏差役们的确很害怕,眼前这县太爷太可怕了!二话不说就连杀两人,这给他们的冲击简直超越了他们心理所能承受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