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行刑是低调进行的,没有召集全队集合,队官大人也没有参加。
被行刑的人在各自的旗里,当着全旗人员的面,李云璐宣读了由队官大人签署的命令,然后由临时抽调而新组建的军法组的军人们执行军棍刑法。
二十军棍打在马二小的屁股上,让他疼的龇牙咧嘴,但是他没有大声喊叫,也没有哭泣。
昨晚的对话,让他感觉很羞愧,他感觉亏欠队官大人,没有队官大人,怎么会有月饷寄给娘亲。但是他没有后悔,他对于她娘亲的疼爱远远胜于对队官大人的感恩。
队官大人怎么会是神呢?这个可怕的军法旗官,一定是疯了。这顿军棍就算是对队官大人恩情的补偿好了,所以他没有喊叫,也没有哭泣。
行刑之后,马二小被抬回到军舍,他并没有要求调离第一旗,所以他依然在第一旗,只是调到了第三伍。
火辣辣的屁股只能让他趴在炕上,他有些遗憾,因为错过了右卫队的第一次战阵合演。
五屯堡的马场,闪电骄傲的站在一个低矮的山坡上,一位身穿淡红色战袄,头戴红缨盔帽的军官骑在闪电身上,与周围簇拥着的军士不同之处在于这位军官的腿部装了一个细木制成的支架。
是的,他就是右卫队队官王俭。
不远之处,一个由长枪兵组成的方阵,在军鼓的敲击声中,缓缓前行。
在这个长方型方阵的前列,几个鼓手排成一排,用手中的鼓槌敲击系在腰间的加大的腰鼓。
这些鼓手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兴奋之色,被火红的战袄映托的显得朝气蓬勃。
身材高大的刘大勇手持银枪,指挥着整个长枪方阵。
“左右看齐,保持距离,一,一,一,二,一。”刘旗官大声的下达行进间的纪律命令。
方阵中背后插有旗帜的旗副和士官们高声重复着刘旗官下达的命令。
六个士兵的纵深,每一排有六十名士兵,前进中的士兵用余光瞄着队列中插有旗帜的士官,保持彼此间一尺半的间距。
“全队向右三十度,转!”刘大勇抬起左臂,大声下达全队行进转弯的命令。
整个方阵在刘大勇抬起左臂的指引下,缓缓向右旋转。
“前方壕沟,全队匀速通过!”
整个方阵像一只长满了倒刺的怪兽,缓缓的翻过一道不算深的壕沟。
“大人,没有混乱,也没有露出胆怯之色!长枪阵看起来不仅可以防守,好像也可以用来进攻。”
对于裴俊的感慨,王俭没有回答,长枪阵当然可以用来进攻,对于这一点他向来是坚信不疑的。
“呯呯!”连绵不断轰鸣声,在火铳喷出白烟的一瞬间响了起来,这次的开火率应该至少是九成五,刘怀玉手持一杆银枪站在火铳组的侧方。
对于担任火铳组的旗副,他有些担忧,他甚至一开始不明白火铳是个什么东西,现在他明白了,队官大人对于火铳组充满了期待。这种鲁密铳显示出来的巨大威力,也让他感到吃惊。
五十步轻松的击穿铁甲,一百人排成了五个纵深,射击、后退、装弹,再次射击,连绵不断的火力打击,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他不断的下达着命令,并警惕的观察着他的属下,他必须制止任何的慌张或者是混乱的发生,手中的银枪就是他的武器,在右卫队的条例中,他可以击杀在战阵中任何一个胆怯而逃跑的家伙。
在最后一阵排枪响过之后,他果断的下达后撤的命令,他的火铳组显然完成了对敌狙击的任务,将后撤到长枪方阵的侧后重新结阵,来保护长枪方阵的侧翼。
“骑兵追击!”战阵合演的总指挥裴俊下达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