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沱水,自西向东而流,眼下虽是结了冰,冰层下却是水流湍急。
滹沱水两岸的地势,自然是西高东低。
黑山军停军歇息的地方,就在滹沱水北岸的这处坡地之上。
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
黑山军的两万八千兵士中,除了上百名哨兵,余下的兵士,早已是鼾声四起。
就连张燕、于氐根、孙轻这些骑马代步的将领,也是有点疲累了。
更何况是……那些靠着双腿奔跑的兵士。这些兵士之中,有不少还是刚来的新兵。
黑山军中,骑兵不满六千,余下者皆为步兵。
太过疲累的人,一旦歇息了,一旦坐下了,一旦放松了,在短时间之内,想要再起来,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早就是埋伏于附近的凉州军,一直不肯发起突袭,就是掐着这个时间点。
黑山军哨兵,惊慌失措的嘶吼声。
极其突兀的裂开来……撕碎了滹沱水北岸的鼾声四起,惊扰了同袍的美梦,宣告着死亡噩梦的到来。
滹沱水北岸,喊杀声四起……
“列阵……迎敌!”……
心下大惊的张燕、于氐根、睦固、白绕几人,嘶声高喝着,飞身上马。
循声望去……
入眼处,只见……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铁骑,自滹沱水北岸的西侧突杀而来。
连绵不绝的敌军步兵军阵,自他们黑山军身后的北侧冲杀而至。
赵云一马当先,纵马挺枪,亲帅两万铁骑,从西面高地之上,奔腾突杀而下。
傅肜身先士卒,拍马挺枪,亲率一万骁锐步兵,从黑山军的身后…灵寿城的方向杀来。
只不过是十数息的时间。
势若猛虎下山一般的苍龙军铁骑,携雷霆万钧之势,又像是滚滚洪流一样,奔腾冲撞而来。
值此之时,新兵老兵混杂的黑山军,哪还有时间来列阵?
方才歇息之时,本就是混乱不堪、杂乱无章的黑山军军阵……
如今!
仓促之间,想要列阵之时,整个军阵早已是到了‘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一般…溃不成军、不成阵型的地步。
黑山军兵士,早就是将主帅张燕的军令抛之脑后,开始没命似得仓皇逃窜起来。
魂飞魄散的黑山军,如同是抛撒出去的豆子一般,四散惊逃着;又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八方乱撞着……
黑山兵越是溃不成军,苍龙军团的步骑,就越是容易突阵成功。
两万精骑的巨型矢锋阵,如同一柄巨型的铁锥,突阵而至的瞬间,便轻而易举的凿开了敌军军阵。
白龙马咆哮嘶鸣着,有如龙腾虎跃之势。
赵云手中的龙胆枪,上下翻飞、左扫右搠,挥枪前刺。
龙胆枪枪出如龙,八方云动、风起,无数枪影,纷纷如飘雪,点点似花落!
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赵云,手下无一个照面之人,息之间,瞬杀十数人。
“杀……杀……
杀尽贼寇,报仇雪恨!”
紧随其后的两万精骑,气势如虹,撼天动地、掀天揭地的呼吼声,响彻于滹沱水北岸,直冲云霄之上。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刀,机械般的收割着黑山军山贼的性命。
两万铁骑,突阵而进!
十数息之间,势若猛虎入羊群般的铁骑,已然冲杀到敌阵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