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神都不能乱,圣上之所以称之为圣上,便要会掩藏自己的喜怒哀乐,因为她要心怀天下。
所以,昨夜阵仗看似不小,实际上却不会引起丝毫骚乱,对朝堂来说如此,对江湖来说同样如此。
大内供奉未出,金吾卫高手未动,出动的还是先前所派的那些人罢了。
但有一点共识就是,无论如何,楚禅必死。
顾小年双手不断交叠翻动,如同女子插花的玉手,又像是起舞的蝴蝶,迷离人的眼目。
武家兄弟中的小武走进来,手里拿了封书信。
“大人,您的信。”他恭敬放到桌上。
“谁寄的?”顾小年看了眼信封上的火漆封蜡,随口问道。
“驿站送信之人说是来自太渊州。”小武回道。
顾小年复杂一笑,太渊州的话,应该就是方显的信了。
这都已经是年底了,自己来神都这么久都没有去过一封信,反倒是让方显这个长辈先写来,真是惭愧。
他摆了摆手,小武抱拳退下了。
公门之中的信件都是由每日去驿站收拢来往信件的驿使送来的,当然,对于江湖人来说飞鸽传书更为省事,有的还养有特殊的鹰隼,只不过对于一般人来说,驿站才是使用最多也是最安全的。
不过对于那些大人物或是来往信件里有特殊秘密的自然除外。
顾小年看了眼信封,手上覆上一层真气,将其拿起拆开。
他的小心谨慎日渐深重,世上不乏有涂抹的毒水,肉眼难见,但与皮肤接触便会发作,轻者患处溃烂,重者更会要命。
而顾小年也发现了自己体内煞气的妙用,那就是验毒。
煞气本就秽浊,不只是与同样污浊的剧毒接触,就连跟药材等物接触都会产生腐蚀作用,虽然自身真气所表现出来的不同,但肯定是能分辨出来的。
顾小年对此的解释便是‘自然界中的不同元素接触碰撞产生了化学反应’,而现在信上无毒,也的确是方显寄来的。
“吾侄小年”
顾小年嘴角不由抽了抽,方显的学问还不如自己高,明明就是个粗俗的胖子,竟然还学人文绉绉地讲话。
果然,经过开头一些明显生涩而刻意的句读后,往下的字里行间便让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
嬉皮笑脸,大多时候不正经但很可靠的胖子,看着看着,顾小年的眼角不由有些湿润了。
“真是的。”
来信不长,顾小年通篇看完,抹了抹眼角,忍不住又重新看了一变。
没什么要紧事,嘘寒问暖之余,更多的是对近况的问询,说他认识六扇门的某位名捕,还跟刑部的某位侍郎喝过酒算是有些交情等等,主要的就是让顾小年有事就尽管说,身后还有他在。
顾小年来神都已久,见惯的都是仕途中的血雨腥风,如此嘘寒问暖和家长里短何曾熟悉。
桌案后的人将手里的信放下,双手扶住脸,久久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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