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台岛的沿途风景中,绫总会靠着窗户望着那下面的澎湃汹涌和曾经如清晨第一抹阳光般灿烂的新门。如今一切都变了,在这之后,在每一个此刻,此时,过去之后。这个世界将源源不断地迎来更多的变化。像一条道路的分支一样,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就成了路,此境的两条路,全看行者要去的方向。为那正确终点的光明,绫会一直坚持下去,同所有伙伴和跟随他的人,站在绝对正义的一方,走向绝对正确的终点。
再从那个终点开始,好好起步。
绫回到台岛,站在停机坪眺望远方的新门,嘴里喃喃自语:“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
走在廊道内,却迎面撞上南馨:“南馨”
南馨一脸地急迫:“你回来啦!出事了羽洸哥!”
“什么”绫听闻“出事”便眉头紧锁。
南馨一边拉着绫向电梯疾走一边向他阐述着情况,夹杂着急促的喘息:“之前狩猎军带回来的那个提灯人成员不见了。我们猜想他的目标可能会是你,毕竟你杀了赫拉。正担心你来着。”
“不见了”
很快,绫跟随南馨来到了“暗箱“,这里是位于狩猎军地下两层的关押楼,用以关押一些狩猎军早期成立时于台岛上猎捕的战俘和鳞兽,整层暗箱嘈杂潮湿,重重的黑门内不知封锁着什么样的怪物,兽性的低吼,惨叫,苦吟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古怪腥气。
在暗箱的尽头围着些人,狭窄廊道内暗青色的顶灯在头顶忽闪,带给绫一种熟悉而厌恶的感觉。
“香椛,队长。”
“你回来了,还好,天都黑了我真怕你又出事。”纱棘拍着绫的后背示意他进到这个牢门大开的房间,香椛也似是松了口气。
而眼前的景象及其令人作呕。
地上散满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和浓厚肮脏的血渍。一块橄榄球大小长有赫大眼珠形同深红烂肉的鳞组织附着在一只铁青色的断手上,像融化的口香糖一般黏织着墙角,其上的眼珠缓缓转动,空洞无神但触目惊心。而鳞组织的另一边正抓着另一只断手,但与附着手不同的是,这只断手仿佛和这块组织长到了一起,虽略显苍白,却气色如活物,也能动弹。
一旁身着蓝衣的工作人员指了指那块恶心的鳞组织解释道:“我们每天给这间送饭的时候都是这只手接的。也不知道是哪天开始感觉不太对,这间伸进去的盘子就没有端出来的。饿他他也不还,叫他也没反应,今早打开就看这种东西了。”
绫捂着嘴细望眼前令人发悚的场面,墙角堆叠的盘子上长满了灰绿色的霉,那只眼睛仿佛正盯着自己。
绫:“暗箱,没有监控么?”
蓝衣服又说道:“这座楼建的匆忙,原来的台岛本身就有个规模挺大的生物园,也有挺多没来得及搬走的居民。当时几乎就大木上将带着几个人肃清整个岛上的。将有研究价值的战俘和特殊感染体都带回来了,哪有时间做墙内监控。就廊道里有监控,这些牢房里本来有的摄像头全被破坏了。”
“我就是那肃清队的其中一员。”纱棘沉重地望着那颗眼球,胃里翻江倒海。
“怎么会这样呢队长,道恩先生有怎么说吗?”绫双眉微皱,看向纱棘。
“道恩之前去吃晚饭了,现在应该回来了,南馨香椛你两在这守着,看好这东西,我和绫先去问个清楚。”纱棘捂着鼻嘴急切向门外走去。
“是队长。”
“暗箱的门都是反asa材料制作的,鳞者根本不可能自己从里面越狱。”走在廊道内,纱棘抱着双肩,神情严肃。
“里面不行的话,有没有可能是从外面呢?”绫一手撑着下巴,思绪万千。
而此话一出,两人几乎同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内鬼!?”
电梯门开了,谈话戛然而止。站在门前的正是道恩,一手抓着咖啡,一手拿着面包。见到纱棘和绫笑了起来,脸上的肉挤在了一起。
“你们”
还没等道恩说完,纱棘即问道:“道恩医生,你去下面干嘛?”
道恩愣了愣:“刚有播报啊,让我去下面看看,有情况。”
纱棘从电梯里走了出去,直接向着道恩的办公室走去:“我们刚去过了,正要来请教你一些问题。”
“南馨,打开链接器摄像。”纱棘撑在电脑前,眼神是不是飘向身旁这个看起来毫无危害的中老年人。
“这是”道恩望着实时录像里的场景,眉毛皱到了一起,嘴里的咀嚼慢慢停止了下来,表情写满恶心。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鳞寄生的一种。”道恩放下咖啡,眼里仔细端详着屏幕里的眼球。
“鳞寄生?”
“和一种植物很相像,是寄生在其他植物上的植物,可以从宿主植物上吸取水分和无机物,进行光合作用制造养分,属于共生形式的一种。”
“您是说,槲寄生吗?”绫想起了自己读法医时期的一堂课,曾听到过关于槲寄生的典例。
道恩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这是如何产生的,这种连宿主都没有的鳞寄生体,从学术角度来说,是不太可能存在的,离开宿主的鳞组织如果不在同细胞源液里培养,连几小时都活不下去。”
“那有没有可能,它还在这里,这栋楼里”绫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