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有注意到儿子难堪的脸色,兴致勃勃地为他安排日后的出路。
那是一条直达圣听的坦途,他要做的就是在民间培养声望,然后参加科考,进入翰林院,成为一名地位尊崇的棋待诏,侍奉帝王宫妃。
安静的祠堂内,少年盯着画中的先生,喃喃自语。
“以一人之力,英勇神朝,是为英国,故称英国公。”
“我徐氏一族为国开疆,为何要去做那以技娱人的伶人?”
“祖爷爷,西北的长城战事一直没有停歇,我很想去那里看一看,我多么想像你一样策马草原,斩敌于马下啊!”
少年托起两只温润如玉的手掌,苦涩道:“可是,这是一双只能下棋的手啊,从我出生起,父亲就立下严令,不准接触铁器之类的物件,可怜我活了十五年,只触碰过玉石和木料……哈哈,什么待诏国手,我呸,一双提不动刀剑的废手,它连女子的手都不如!”
少年一拳砸在青色的石头上,无声地抽噎着。
“祖爷爷,弈——是我徐氏的耻辱啊!”
风起。
祠堂外的铜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那道画像的尾轴好像承受不住后人的倾诉,啪的一声掉了下来。
没有了尾轴的画像,被风吹的飘飘而起,在祠堂内飘荡了一会,无力地掉落在供案上的一只烛台上。
“哗——”
画圣吴道子亲笔画就的遗像,瞬间成为了一团灸热的火焰,将祠堂映照的明灭不定。
“哈哈哈,祖爷爷也羞于面对后人了吗……”。
少年颠狂大笑,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向祠堂外的风雨。
神功八年,鲁南弈氏祠堂因风走水,弈氏后人弈星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