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施主,小僧多方打探之下,终于听闻了夺岳八剑的传说,一切因此而起,”索朗郑重的看着林梦婷,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也早已听闻冷施主杀上天山之事,这是一切事情的,但一切起因都是因为夺岳八剑,”说道此处,索朗叹了口气,感慨道,“八百年前,吐谷浑国位于大唐与吐蕃之间,昔年武悼天王冉闵败于前燕,而前燕与吐谷浑同宗同源,因此有传闻前燕灭国之时八剑为吐谷浑所得,因此又有传闻吐谷浑被唐将侯君集所灭时夺岳八剑为吐蕃所得,因此几百年来有无数之人来往于汉地与藏地寻找。”
冷天峰四人几个月来为夺岳八剑所拖累,早已心烦,此时听到竟然又是因为夺岳八剑,心中更是愤恨,但几人也是第一次听说此时竟然会与吐蕃有关。
四人互相看了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继续看着索朗等他说话,索朗见几人均不发言,就继续开口道:“夺岳八剑的传说已有千年,掀起了无数次的血雨腥风,想来此次正是了解之时,几位若能了解此事,天下再无因八剑而起的血雨腥风,也无人再为此丧命,可谓是功德圆满,而我藏地也可重归平静,这可能便是这次伏藏之意。”
冷天峰多日来不住思考,若当时在那山洞中不曾取出天魂剑,可能便再无后续之事,心中更是无数次悔恨,但他一向冷峻,又不擅与人沟通,因此其他三人从未想到他竟会有悔恨之意。但他听罢索朗之言,心中居然有所感应,仿佛一根烛火在心中将黑暗照亮。
就在这时,坐在冷天峰身旁的林梦婷突然一拍冷天峰肩膀,说道:“如果按索朗大师所言,那你上天山就是命中注定之事,不过我们若是能将此次江湖浩劫所平息,确实是不错的事,既然如此,今日之后我便不再与你为难,”说到此处,林梦婷眼中大放异彩,仿佛自己已经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不过你也别太高兴,天山的帐我们早晚要算,等事情平息我自会找你算账,你可千万别忘了。”说着便笑了起来。
冷天峰看着一脸豪情的林梦婷,不知为何,心中那个拧结的疙瘩好像突然解开了一般,原本冷峻的脸庞突然浮现一个俊朗的笑容,胸中充满畅快之意,忖道:“不错,事情既然已出,那便再也无可逃避,与其悔恨,不如面对。”接着他又想起师父曹琰最爱挂在嘴边的话“活着干,死了算”,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勇敢面对。
冷天峰突然想起一事,向索朗问道:“大师,几个月前,我曾在少林寺遇到一位大师,他曾对我说,佛法本为修身之理,绝非济世之道,而我思索良久,却始终不得明白,不知大师是否可以解释一番。”
索朗听罢,点点头,笑着说道:“那位大师说的不错,世间自有世间的法则,当年如来执无法之相,欲破众生痴顽,但辛苦一生,终归人灭娑罗双树间,而众生依旧痴顽,战无休止,”说道此处,索朗又是感慨一叹,“与其探究道理,求得心静,莫不如率性而为,佛法不过是加以点化,而不是世间法则,”索朗盯着冷天峰,含笑说道,“想来那位大师也是看出了你心中多有拘束,难得心灵之自由,所以才出此言,”说着索朗右手指向后天,说道,“你如若能像后天施主一般率性而为,或可解开心中苦闷,阿弥陀佛。”
“嘿嘿,”说道此处,后天突然一笑,指着冷天峰大声笑道,“你看看,三年前我就和你说了别老冷着一张脸,应该跟我一样多笑笑,你看,连大师都这么说了,我没骗你吧,哈哈哈。”说罢,开始放声大笑。
冷天峰白了一眼后天,懒得理他,继续向索朗问道:“那敢问大师,我心中的枷锁拘束到底是什么?”
索朗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小僧回答施主前也想问一句,施主在东厂多年,既然厌倦东厂,却为何没有选择离开?”
“嗯?”冷天峰并未想到索朗会有此一问,先是一愣,继而便想要回答,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眼中又泛起了一丝迷茫,他也开始感到困惑:“对啊,为什么我不选择离开?”接着脑海中闪过无数在东厂与锦衣卫任职时的画面,他的内心深处对东厂一切的虚伪、谄媚都感到厌恶,可他却一次次选择忍耐,是因为陈公公对他的养育之恩?还是因为他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懦弱?还是他的本质就是和其他人一样助纣为虐,这一切都让他感到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