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顺去开了门,闪在门口探头探脑左右望了一阵,只见街市空空荡荡,当下不置可否的回转店里来。
之前那人剔了牙,这回似是口渴了,唤麻顺给他拿碗水,麻顺提了茶壶给他倒了一碗,那人却不高兴,只嚷嚷道:”我要的是水,你怎么给我沏茶”?语气虽是不满,但做做之意明显。按理说,你要水,我给你沏茶,这也合待客之道,可此人偏偏是不领。麻顺给他一唬,一时呆在哪里,花装柜的一看情形,心下大白,这明显是在挑事。
掌柜的见麻顺呆在哪里,忙给他使了个眼色,麻顺灰溜溜的走到一边,花掌柜一阵风似的转出柜台来。一边叫道:“跑堂的蠢笨,冲撞了贵客了”,说罢咯咯咯的笑。这一来,那人气焰更胜,呼啦一下把碗筷茶壶全推到了地上,一时间撒了一地,当时正逢楼上又来两人,一人跟麻顺一般打扮,想是另一个伙计了,另一人似书生模样,三十来岁,背了个布包,穿一件长衫,怀里抱了把算盘,想来是账房了。
二人刚到楼梯口,便听哐嘡一声,正是那客人推了茶壶摔碎的声音。二人同时有些变色,随即急匆匆下楼来,那账房急急道:“哟,掌柜的,这是怎地了”。花掌柜的娇笑道:“小顺子不太懂事,冲撞了贵客啦”,接着又道:“小三,你赶紧的去给贵客拿碗水来,要井里刚打的,知道吗”!那叫小三的应了一声,匆匆去了。那抱算盘的看了看花掌柜的,眼神透出询问之色,花掌柜摇了摇头,不再言语,那账房也不多言,转身进到柜台去了。
此二人果是是店里的账房跟伙计,这账房叫张真,那个伙计叫成三。
成三当真去井里打了水来,这时那厨师兄弟两也已做好早饭,几人围了一桌,正要吃饭,花掌柜的却道:“你们谁去叫武胜来?”
一旁的麻顺接口道:“掌柜的你还不知道他吗”?顿觉多言,忙止了话头。
张真望着麻顺道:“你去叫一叫他吧”。
麻顺道:“我才不去”
一旁的成三道:“还是我去吧”。说完起身上楼去了。
几人一时沉默了一下,那客人依旧喝着成三特意给他打的井水,不言不语,一时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要紧事情。
不一会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跟着成三下了楼来。这人该是客栈的第三个伙计武胜了,也是三十岁年纪,额头上一条醒目的伤疤,从右眼上额一直到了左眉,虽被乱发遮住了些,若隐若现的依旧触目惊心。这人一到,桌旁五人都脸色一肃,连那一直面无表情的孪生兄弟都正了正色。
此人到了饭桌旁依旧睡眼惺忪,随便找了个凳子大喇喇坐下,拿起碗筷就开始吃起来,原本有说有笑的一群人,武胜一到,全都不做声开始吃饭。
慢慢的住店的客人都醒了一些,唤伙计送些脸盆净水要洗漱。麻顺成三饭未吃好,便忙活开了。
饭毕,麻顺跟成三收拾碗筷
那武胜吃了饭便摇摇晃晃上楼去了,看样子该是继续去睡。奇怪的是花掌柜的也不言语,其他几人也不阻拦,更不过问,应是司空见惯了的。这样的掌柜伙计,叫人好不奇怪。
随着时间前移,店里也忙碌起来。
这“善恶城”不知因何得名,城内也无主事,但城内商贩住户各自安分守己,一片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