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季封疆：“……”
我子弹都已经上膛了，你告诉我靶没了？
那我还怎么打靶？
“听青青把话说完。”
慕晴雪跟季封疆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哪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想的，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
季封疆尬咳了几声，那什么，他也没说什么嘛。
慕晴雪对苏子衿温柔地笑了笑，“青青，你继续往下说。”
“我确实不知道我同学的父亲跟您口中的景宁程家是什么关系。我的直觉告诉我，二者必然有重要的联系。同样姓程，又都是军火商。如果二者没有任何的联系，那么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我同学的父亲，应该就是一个突破口。你们再看这个视频，当这个人做出那个挑衅十足的动作时，这两位议员的脸上肌肉分明有着些微的变化，瞳孔也微缩了下，这些都是一个人恐惧的表现。找到视频当中的这个人，撬开他的嘴，大哥的这件事未必没有转机。对了。我的那位同学的父亲名字叫程前。”
苏子衿将视频回放，把画面停格在视频当中那个人做出开枪的动作时，两名议员的反应。
原本，房间内的众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经过苏子衿的提醒，众人在反复看过视频之后，果然发现，当新闻视频当中，那个中等个子做出那个射击的动作时，正在接受采访的那两名议员果然脸色微变。
“眼睛累不累？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普通人盯着屏幕观察这么久，只怕眼睛早就已经吃不消。
慕臻拿不准变异人的视力疲劳承受程度如何，却还是本能地心疼自家媳妇儿，担心她盯着屏幕太久，眼睛会不舒服。
苏子衿摇了摇头，这些对她的视力并没有任何的负担。
说起来，苏子衿之所以知道程乐伊的父亲是一名军火商，还是在圣比亚求学期间，听程乐伊跟同学们炫耀得知的。因此，她知道程乐伊的父亲所从事的职业，对于他跟景宁程家的事却是一无所知。毕竟她本身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我现在就命人去查。”
郭绪杰是个反应机警的，在确定程前确实很可疑后，他便再没有任何的由于，掏出口袋中的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想要调查处程家的一些内幕固然需要费些时日，但是倘若确定这个程前跟程家有关，调查他跟程家是何种的关系，那么调查起来就容易他得多。
郭绪杰身为国防第一把手第一秘书，自然有属于部门的情报人员。国防的情报人员或许不想军情九处那样消息渗透无孔不入，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要一份家族的详细资料却是小事一桩。
“青青，无论曜川这件事能否得到圆满解决，我都得替我们家的人向你说一声谢谢。”
慕晴雪握住苏子衿的手，感动地道。
如果不是青青的提醒，他们不会发现程前这个关键人物，只会一味地陷于被动的局面。
“大小姐你要是想要对小玫瑰表达感谢，那还不容易，您只要对她的老公，也就是您的儿子我，好一点，就可以了。”
尽管苏子衿说自己的眼睛不累，慕臻还是站到了她的身后，给她揉起了太阳穴。
部队里，大家平日里做完训练，都累得宛若一条死狗，为了能够让大家的肌肉在第一时间放松下来，也为了第二天能够更好地投入训练当中，都会给彼此做一些肌肉上的放松跟按摩。
所谓久病成医。
队员们彼此间做按摩的次数多了，技术自然也就精进，更别提他们当中还有个中医世家的小公子徐东来，按摩手法更是得到了徐大夫的知道跟真传。
慕臻这按摩手法，也是经过队员们的检阅的，手指的力量不轻不重，速度不急不缓，即便苏子衿没有任何的疲倦，在他的一系列按摩的动作当中还是放松了身体。
季封疆在一边拆台，“可要点脸吧。”
慕臻哼了哼，“季司令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我嫉妒你？我老婆没你老婆漂亮吗？我老婆没你老婆聪明吗？我老婆医术没你老婆好吗？”
慕臻：“……”
这个问题还真特么不好反驳。
慕臻用控诉的眼神看向慕晴雪，似在问自家娘亲怎么就找了季司令这么幼稚的家伙。
慕晴雪连个余光都没给儿子，拉着苏子衿的手，离这两个幼稚的父子二人走远了一些。
季封疆已经许久没有吵架吵过儿子了，表情可得意，只差没有双手叉腰，仰天哈哈哈大笑三声了。
季曜川听着父亲跟小弟的吵吵嚷嚷，眼底不由地流露出几分羡慕。
从年幼到少时再到现在壮年，他从未顶撞过父亲，也体味不了跟父亲拌嘴是个什么滋味。
季曜川再想到自己的独子明礼，在他的记忆当中，明礼也从不曾与他顶撞过，忽然对自己一直的教育方式产生了一丝疑虑。会不会在明礼的内心当中，也曾有过能够与父亲拌嘴的渴慕？
季曜川试想了下明礼为了某件事与自己争吵的场景，心底就窜起一簇怒火。算了，想来天底下的父子都有各自的相处方式。何况，明礼那个孩子，他最是了解不过，在他跟温慧的悉心教导下，那孩子一如他们给他起的这个名字一样，克己、明礼，又怎么可能会做出与他起争执之事呢？
这个时候的季曜川绝对没有想到，未来的某一天，他心目中那个克己、明礼的儿子，会不顾他的强烈反对，执意要娶一个风评极差的女人为妻，甚至为了那个女人不惜与家里决裂。
可见，这脸，就是用来打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
国防部的情报人员效率极快。
电话打出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就有一份详细的、完整的关于程家的详细资料发到郭绪杰的手机邮箱当中。
看完程家的详细资料，郭绪杰看向苏子衿的眼神起了微妙的变化——
事情竟然与这位苏小姐所预料得相差无几！
视频当中出现的那个名字叫程前的男人当着与景宁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根据我们情报人员调查到的资料显示。这个程前确实跟景宁程家有关。程前的父亲程家鸣是程家现在的家主程鹏跟一个女大学生所生的私生子。女大学生野心不小，一心想要嫁给程鹏做小，从此飞上枝头，浴火成凤。她的肚子也确实争气。在跟着程鹏的第二年就怀有身孕，同年年底产下一子，即程前的父亲程家鸣。只可惜，程家鸣却是个先天不足的，他不但天生是个唐氏患儿，有着智力上的缺陷，而且在十岁那年，还因为不小心滚下过楼梯，摔断了一条腿。
当时程鹏已经有五子、六女，他对程家鸣本来就书所谓父子之情，养着这个唐氏患儿，不过是为了不落人口实罢了，结果傻子还摔断了腿。程鹏索性就以傻子要出国治疗为由，把女大学生跟程家鸣一并打发去了国。女大学生一心想要成为人中龙凤，又怎么会甘愿就此打回原形？被发配国，就意味着程家的财产将来不可能有她的那一份。于是，在程家鸣18岁那一年，她就用钱买了一个女人，把那个女人跟程家鸣关在一间房间里，给两个人都下了药，如此关了十来天。可能也是老天爷都站在那个女大学生的那一边，那种情况下，那个女生竟然真的顺利地怀了孕，生下一个男孩，而且男孩非常地聪明伶俐。
程鹏把罗美薇，也就是那个女大学生跟她患有唐氏综合征的儿子程家鸣送去了国，无非就是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但是程前太优秀了。这种优秀，很快就引起了景宁程家的注意，引起了程鹏本人的注意。特别是在十多年前，程家原本优秀的长孙程万里由于一次高烧而变得痴傻，其他几个子孙又资质平庸的情况下，程前自然也就进入了程鹏的视线。也是在那几年，程鹏逐渐地将国外的生意放手给程前。程前也果然没有让程鹏失望，不但扩大了程家在海外的影响力，而且最近几年，随着程鹏年事已高，似乎有让程前回来发展的趋势。
这件事，问一下慕大先生，慕大先生应该也会有所耳闻。
两个多月前，程前曾经找到慕大先生，想要卸一批大宗军火，慕大先生没同意同程前的那次见面，后来还是程家出面，替程前摆平了卸货的事情。从中也能够看出，这些年程鹏对程前这个孙子态度的转变，要知道，从一开始，程鹏从未给过这个孙子任何的帮助。如今肯为了程前动用程家的资源，可见程鹏如今对程前的重视。”
不愧是国防部的情报机构，事无巨细，就连程家那点隐秘的事，也都被调查了个底朝天。
郭绪杰把有关程前的资料进行了提取了，他顿了顿，神情严肃地看向苏子衿道，“苏小姐，您说得对，这个程前，很有可能就是部长这次事件的突破口！”
程前的身份很重要。
倘若这个程前只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物，那么或许不值得他们去查。但是，恰恰相反。在程鹏长孙程万宝因为早年高烧而变得痴傻，其他子孙不足委以大任的情况下，程前无疑成为程家家主的热门候选人。一个家族，尤其是一个大家族，是不会派未来家主候选人去执行无关紧要的任务的。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不是直接找那个程前谈话？”
得知自己这件案子很有可能有转机，季曜川的心情难免有些激动。
涉嫌杀害两名中将、少将，绑架三名议员会被判无期不说，最重要的是，这个罪名一天不洗刷，他就一天顶着杀人犯这个帽子，这对于像季曜川这样，将个人声誉视为生命的正派人士而言，实在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如果程家或者是程前本人当真跟薛嵩站在了统一战线，我们就这样去找上门，他肯定不会说实话。而且，就算他在我们的用刑下说了实话，以程前的人生经历，也很难令他在法庭上会实话实说。如果程前在当中假意向我们投诚，在最后关头却临时改变了口供，说是我们对他屈打成招呢？”
慕臻给他大哥泼了一桶冷水。
“阿四，你说得对。想要人说实话，除了屈打成招。剩下的，无非是诱之以利，或者是以其软肋相要挟，或者是两者结合，双管齐下。程前的父亲程家鸣是程家的私生子，程前的童年乃至整个青少年时期必然不会好过。四十多年后，他已经成为人父的现在，才总算得到了主家那边的认可，程前的心底，不可能不恨。有没有可能，挑起程前跟程家的矛盾，让程前暂时站在我们这边？”
季曜川能够当上国防一把手这个位置，凭的当然不可能只有满腔的正义。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思考出应对政策。
“问题是，我们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
郭绪杰委婉地提醒道。
无论是挑起程前跟程家的矛盾，还是说服程前站在他们这边，都需要时间。明天军情九处的人就会过来带走部长，如果他们没有办法出示新证据，部长就会被当成犯罪嫌疑人关进调查局。等到那个时候，部长的安全就很难得到保证。一旦对方在调查局里对不住做了什么手脚，伪造畏罪自杀的假象……那么一切就都不可挽回了。
郭绪杰能够想到的，慕臻、季封疆他们自然不可能想不到。
他们现在的问题就是时间太紧了，能够操作的空间太小。
他们低估了薛嵩的无耻，完全没想到他会反咬一口，更没想到他会赶尽杀绝，释放了那两名议员，直接召开记者发布会，当着镜头的面前指正季曜川派人杀害那两名中将跟那名少将，令他们完完全全陷于被动的局面。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苏子衿忽然出声道，“程前是个女儿控。”
慕臻给苏子衿按摩的手一顿，转过她的脸，双手捧住，“宝贝，你的意思是……”
苏子衿沉吟了片刻，“程前就程乐伊一个女儿，他爱女如命。我之前在我们学校群里，看见过程乐伊已经在数月前回国发展的消息，而且人就在云城。我可以以想要请她帮一个忙，约她出来。程乐伊这个人自信、傲慢，但是却没什么心机。只要我有求于她，就算是出于好奇，她也必然不会拒绝。到时候只要在我身上安装一个通讯信号屏蔽器，让程乐伊与外界失联。程前知道程乐伊跟我们在一起，又在联系不上女儿的情况下，必然会认为我们是在拿她的女儿安危来威胁他。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去找他，他会主动找到我们。我们也不必许他什么条件，他为了确保程乐伊的安全，必然会主动许我们以好处。就约程乐伊去我们家里吧，多请几个人，在外面守着，程乐伊在我们手中，程前不敢贸然行动的。你们看，这个计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