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是破了一个洞,又冷风在扑猎猎地往里灌。
咎由自取。
该他受着。
睫毛轻颤,久久,季明礼这才声音略微沙哑地道,“好,我知道了。”
很长时间,病房里都没有人再说话。
怀里的小小人儿睡着了,跟爸比一样长长的睫毛微翘着,像是两把小扇子。
季明礼动作轻柔地把小人儿放回到婴儿床上。
陶夭以为,这下人该走了吧,然而,季明礼还是没走。
季明礼又坐回到了床边,仿佛刚才的对话全然不存在,他就像是话家常一般地开口,“小家伙的名字取了吗?”
“小名取了,叫陶小宝。”
钱多多是属于嘴巴永远比脑子要快的那种。
收到陶夭“死亡之注视”的眼神,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的钱多多,立即手动比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
什么叫猪队友?!
她单方面地宣布,她跟钱多多这头猪从此恩断义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小宝?”
季明礼倏地朝陶夭看过去。
在小叔慕臻参军入伍之前,“季小宝”这个小名曾经伴随他整个童年乃至整个青春期,一直到小叔慕臻良心发现,大发善心,“季小宝”这个小名才总算是退出他的历史舞台。
作为小婶的闺蜜,季明礼绝不相信,陶夭对他的小名一无所知,他也绝不相信,陶夭给小家伙取小宝这个小名,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方才破了一个大洞的胸口又好像奇异地被什么绵软的情绪给填补上了。
季明礼目光热切而又感动地凝视着陶夭,他发自内心地道,“小宝这个小名,很好。我很喜欢。”
陶夭没吭声。
她不愿意解释,这小名是她在肚子里就取好了的。当时她确实还对季明礼念念不忘,取这个小名,多少也有点寄托思念的意思。都说胎儿在妈妈的肚子里就是有记忆的,陶夭也陶小宝,陶小宝的叫习惯了,所以在孩子出生以后也就没有想过要改,这绝非意味着,她还对季明礼还存着什么心思。
陶夭不想提及之前的她有多一根筋,索性保持了沉默。
“小名取了,那大名取了么?”
问过小名,季明礼又开始问大名。绝对不是他没话找话说,初为人父,自然相当热衷于给孩子取名,季明礼也不例外。
如果季明礼是跟刚才一样,腻腻歪歪地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她,希望她能够再考虑考虑,给他一次机会什么的,陶夭肯定让钱多多送客了,偏偏人现在张口、闭口,话题全是围绕着陶小宝。既然说过不会剥夺季明礼当父亲的权利,关于陶小宝的问题自然是不好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