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微笑道,“我不拘哪里都行。”宝儿本领大,心里有有算计,只因不是男儿身,其实是个做大事的人,现在朱棣叫她到我房中做个丫头,其实是太委屈她了,我也不敢太怠慢她,自己做主给她选了个既大又朝阳的房间,她推拒再三,才将自己的用具搬了进来,算是安家了。
这一天我非常开心,好像重新有了归宿一样,我出了些银钱叫珠儿送到厨房,让厨子给我们烧了几个菜送了过来,还带了一壶酒,叫宝儿珠儿都不要拘泥,以后我们如姐妹一样,没有外人的时候都是同吃同住。
两人扭扭捏捏半天才与我一起坐下,我们吃着酒菜,乐得没有人打扰。
这一晚,我抱着被褥睡得很香,半夜酒劲儿过了,却醒转过来,睡不着了。望着窗外一弯上玄月,猛地想起此事朱棣应该正与王妃徐云华你侬我侬,蜜里调油吧?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正是年少夫妻,经久不见,怎能不亲密难分?
越是这样想,越是难以入睡,心中好像有万千小蚂蚁在钻噬一般。是啊,回到这里,就要面对这一切。这里的女主人是王妃,我能得以栖身,也赖他们夫妇收留。
草原上那些境遇,还是都忘了吧。这里的月亮,已经不如草原上的月亮那般明亮。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给宝儿珠儿送来两件红色的喜服,还没人赏了两锭金锞子。我正好奇是什么喜事,珠儿笑着跟我说道,“小姐,您出去的久了,大概还不知道,再过些日子,就是大郡主的好日子啦!”
我惊住,“谁?”
“大郡主啊。饶是王爷王妃疼爱,硬是把大郡主留到如今才肯出阁,但是终究女儿家是人家的人,早留晚留留成仇,如今也要给姑爷了。”珠儿抿嘴笑道。
我竟忘了朱玉英已然是十七岁的年纪了!她不就是在十七岁嫁给了袁容吗?怪不得朱棣也无心恋战,赶着回来,原来是长女出阁。
府中大小姐出阁,燕王府自是十分喜庆,给每个丫鬟新作了衣裳,一应用的喜庆的红色,所有下人都有分外的赏赐,所有的屋子都开始重新刷漆,处处挂上红灯笼,缠上红布幔,王妃更是在府前施米施粥,给女儿祈福。北平的老百姓,没有一个不说燕王好的。
我看着眼前一片繁华热闹,心中有些酸酸的,是啊,人家结发夫妻,给长成的女儿办喜事,多么和睦恩爱的一家子。婚事顶在四月初十,袁家因不在北平,婚事主要操办都落在了燕王府身上,再说小夫妻婚后还是住在北平,在燕王府边上新建一所小院府给他们,这边更是忙碌,有人笑称,燕王府又是嫁女儿又是娶媳妇儿。
一直到三月初,新府邸落成,婚事也准备得差不离,大家都等着四月初十吃燕王府的流水席。这段时间,忙碌奔波,一个燕王府的人都累得不堪,终于能够消停几日好作休整。
我许久不见朱玉英,心中颇有些想念她,想到很快她就要嫁做人妇,犹记得初到王府,她才十四岁,活泼可爱,美丽动人,不由得感慨万千。
想去见见她,又总觉得前头不是我去的地方,而她,恐怕都不知道我这个琴师回来了,就算知道,只怕也不见得会来与我见上一面,说说体己女儿心事。便每日与宝儿珠儿在房中学着针织女红打发时间。
忽有一日,朱玉英倒是没来,朱玉贤来了。许久不见,她也变成了十五岁的笈开脸面的姑娘,生的秀气圆润,粉嫩一团。我惊讶万分,将她迎进屋子,“二郡主,什么风把您刮过来了?”
朱玉贤还是和从前一样,腼腆的很,我这样开心,她也是斯斯文文,对我温柔一笑,“先生,您离开王府好久,我们姐妹都很想念您。”
我感动的很,握住她的手道,“我也想念你们啊。”
“听父王说你回来了,我们都高兴的紧,只是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着姐姐的婚事,也实在抽不出空来见先生,现在姐姐更是大婚在即,母亲让她不要再到处乱走,所以我只好一个人来瞧瞧先生了。'
我感激的说道,“你们还能有这份心,我就非常开心了,没有时间来瞧我也是没关系的。你替我跟你姐姐说一声,祝她大婚快乐。今后有时间,等她做了袁夫人,我们依旧(www.hao8.net)可以在一起聊天说话儿。”
玉贤点头,“姐姐也是这么说呢,只求先生以后不要再不辞而别。上回那场火灾,我们以为先生出事,整哭了好几日呢。父王也伤心得紧,天天往琴室去,后来还是母亲劝了好久,才总算不再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