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乌季三人出离了白帝城,行走了两三日,来到了夔州府最东边的县城巫山。几人有了住荒村的训,是尽量不在荒郊野地住宿,就不在荒郊野地住宿。
进了县城,三人来到一个二荤铺子,一人要了一大碗肉臊子面吃了。又喝了天茶水。这问起店里的掌柜。乌季问道
“掌柜的,烦劳问您一句,这城里住店的地方有没有宜干净的?”
掌柜正在倒酒,听了乌季的话,赔笑道
“客人,您也知道一分钱一分货。哪里有宜又干净的呢?”
唐筱绢听罢,怒气升起,说道
“你个掌柜的是个势利眼。哪个出门在外的人不图个干净宜的地方落脚?纵使那腰缠万贯的主,也免不得饿了吃干饼子、喝溪水。”
掌柜停了手里的动作,认地赔礼道
“客人误解我的意了。在下是个开门买卖的人。哪里能瞧不起客人?我的意是您三位也知道,宜的都是些鸡毛小店。那些为子过冬准备的大通铺,莫说干净了,就是虱子怕也是一窝一窝的。”
乌季和稀泥似地说道
“罢了,掌柜的。你尽管推荐个把地方吧?”
掌柜走到门边朝街道东边着说道
“客人,我们巫山这地方是个进出巴蜀的要地。前面的水路也是暗礁险滩多,来往的行也多。前面有个郑家铺子,您几位去问问。单间的干净客店有,三四个人合住的房子也有。您三位有女眷,那大通铺怕是不会考虑了。都是些下力气的力巴儿住的。臭烘烘的。”
“谢了”
乌季起身了一句,桑二和唐筱绢拾了东跟着一起朝那郑家铺子去了。
这巫山的街道也不宽,人却摩肩擦踵。两边的铺尽是来来往往的客人,听口音是繁杂得很。有从京师直隶来的,也有福建江苏的。
不过炷香不到的时间。三人来到一处路口,只见那挑幡上写着郑家铺子四个大字。乌季一看,向前走个里路的样子,就要到城门了。
三人迈来到了郑家铺子门前。砖瓦的房子,二层的门面。门前还修着比门楣还高的牌坊,足有一张多高。那牌坊上刻着郑家铺子四个字。
乌季暗自忖,这店怕是巫山这地儿极好的地方了。掌柜的加了牌匾挑幡,看来是对自家的店很是自。
入得店来。大堂宽阔得很,眼望去,摆了二十几张八仙桌子,许多不一样扮的人在里面吃饭,这桌子都没有的。
四五个跑堂的伙计在桌子中间穿梭,好一副忙碌的样子。见进来三人,这掌柜的眼看了三人,衣着朴,怕不是么有钱人。在柜台里坐着,脸上堆着个假笑,问道
“三位吃饭还是住店?”
唐筱绢答道
“住店。你们这里都有些么房子?”
听罢,那掌柜脸上一副为难的样子。乌季见状,追问道
“怎的?怕我们给不起钱?”
掌柜啧啧了两声说道
“客人说哪里话?我们日店已经满了。只有最后一间上房。不知道三位是么关系,能不能挤一挤?”
唐筱绢问道
“普通的房间没有了吗?”
掌柜说道
“这位小娘子说笑了。您也看见了,我这店里来往的人这么多,普通的房间,早就那些行脚的人住了。您这贵人家的娘子,当然哪里住得惯普通的房间?”
唐筱绢还想说些么,乌季拦住唐筱绢,问道
“上房多少钱一晚?”
掌柜脸上有些尴尬地皮笑肉不笑,嗫嚅着欲言又止。乌季见状,只觉得烦躁,于是提高了声音问道
“多少钱到底?”
掌柜见状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
“钱倒是不贵,只是您三人要是不住一间屋子,怕是剩下的人要出去另寻他处。”
桑二说道
“你这老板为何如此啰嗦。问你房间多少钱,你直说是,何来这么多废话?”
掌柜这正色道
“上房一钱五分银子一晚。”
说罢。乌季还未表态,唐筱绢是转身就朝屋外走去。乌季见状也要转身走,掌柜使了一个眼色,那店小二上前一拦住唐筱绢,赔笑道
“客人,天马上就要黑了。落脚的地方不好找了。”
乌季说道
“你的价格太贵,我们住不起。难不成还要行赚我们的银子?”
掌柜又换了副诚的面孔说道
“上房的钱是贵了些。不过还是有得量?”
唐筱绢说道
“实话讲,你的房子就是一两银子一晚,我们也住得起。只是我们从一进屋开始,你就阴阳怪气。让人气恼得很。我们不住你这里了。走!”
说又要转身出去。只见后院走出一位约莫五十几岁的男子,中等身材,穿着青直裰。说道
“客人休要气恼。我这侄儿有些肤浅,说话冲撞了各位。还望各位莫往心里去。出门在外图个顺心。权当他是个狗儿,不与他计较吧!”
乌季见此人说话得体,又看看掌柜一副老实的样子。问道
“这位想必就是老板吧?”
男子点头拱手说道
“在下郑老五,是这郑家铺子的第四代传人。这是我的本家侄儿。上柜没几天,自小爹妈管得少,喜欢门缝里看人。还望三位莫怪。”
唐筱绢的面色缓和了一些,说道
“你这大叔还是个人物。不像你这狗儿似的侄儿。”
郑老五哈哈一笑说道
“客人,上房的钱实是一钱五分,这个我的侄儿没有扯谎。不住就不住。出门在外,在住上了冤枉钱,也实不值。但我这店里实有点满。只不过可以去与那些四人住的房间,看看有没有床,量一下搭个铺如何?”
乌季还未讲话,唐筱绢抢话道
“我们三人要住就尽量住在一起。不要跟人搭铺。”
郑老五头细想片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