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自古便是容纳着血腥运动的特殊场地。
无论后人用什么方式修饰这些充满了血腥与杀戮的运动,用无数种论点来论述竞技场存在的合理性,都无法掩盖这座建筑生来便是人类原始冲动的一个容器。
然而当周离和唐吉诃德踏入这座由他们亲自修建的巨大竞技场时,二人心中无比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与起伏。他们没有恐惧,没有兴奋,也没有飙升的肾上腺素。狂风席卷着场地中的黄沙吹盖在他们身旁,二人交错分开,向着两端走去。
人群的欢呼从未停止,他们吹嘘着口哨,喊声震天,眼中满是血丝。自从那场灭世的灾厄过去已有数十年,这个世界仿佛陷入了停滞一般,毫无波澜起伏。在宛如死水的生活中逐渐磨灭了过往伤痛的人们,开始认为生活十分无趣。然而当勇者出现,并带来他将会与一名大贵族进行战斗的消息时,死水中被投下了一块巨石,砸出了惊天的响声。
欢呼声,风声,心跳声。唐吉诃德缓慢而沉稳的走向她的位置,身上镌刻着符文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上古时期的英灵一般伟岸。此刻她的耳旁充斥着无数杂乱的声响,但她此刻的内心却无比宁静。
站定,持剑,立直。
标准的骑士站姿,让唐吉诃德宛如一尊雕像一般凝固在黄沙之中。她佩戴着秘银手套的右手虚浮在剑柄之上,没有握剑,她却感到了锐利的锋芒。
周离这一次没有整活,他平常的走到了他的位置上。此时他的身上穿着一副普通的皮甲,没有戴头盔,脸上还是那张十分滑稽的面具。但此刻的他站在那里,却没有人升起嘲笑的心情,片刻后人群逐渐安静下来,整座竞技场变得鸦雀无声。
主要是他掏出了一把粪叉。
“这叫槊。”
周离通过扩音装置喊了一嗓子,随后将长槊杵在地面上,里倒歪斜的一靠靠在木杆上,用扩音装置继续喊道:“横槊赋诗听过没有啊?”
也没管这群观众满脸问号的询问旁人横槊赋诗是个什么词语,周离清了清嗓子,继续对观众们喊道:“首先,感谢各位今天能来捧场。这一次我和这位唐吉诃德女士的战斗不涉及任何政治因素与经济利益,全是个人感情,希望大家理解。”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笑声,原本凝重的空气顿时被打破,大家发现,这个勇者似乎和过去的那几位永远保持肃穆的勇者不大一样。周离在人群笑嘻时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后笑声平息,周离继续说道:
“然后,我想和大家声明一件事。”
周离将喇叭调制最大音量,随后他掏出那本证明身份的勇者专属,展现给众人。
在通过大荧幕的展示后,人们惊诧的发现,那本曾在历史书籍中出现过的璀璨之书上,毫无光芒。而周离则将勇者专属摊开在地面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撕下一页,十分悠哉的不知在干些什么,过了一会,在人们疑惑的神情下,周离的手中多了一个纸飞机。
“好家伙,五十年了这手艺活还是这么好。”
周离感慨一句,随后他随手一扔,纸飞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缓缓的落在观众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