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可以用生命拖住快要行驶的列车,自己这点力量又算得了什么?
药泛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看了一下四周,有人在呼呼大睡,有人望着煤气灯发呆,也有人对着一团空气挥舞着法杖,似乎在练习魔法?
药泛太饿了,打算去装载食物的那节车厢买点面包。
走到那里的时候,车厢已经挤满了人,很多饿着肚子的人都聚集在了那里,渴望有人施舍一点食物。
尤其是那群刚刚从多西市上车的流民,他们连车票都买不起,更别说拿钱买食物了。
列车上值班人员都是有枪的,现在他们也不敢乱来,好不容易上车了,别人没把自己赶下车,他们也不敢得寸进尺。
药泛是在无数双恶狼一样的眼神下走进那卖食物的车厢,站在两旁的人隐隐有些躁动。
浮躁的情绪弥漫充斥在整个货箱里,空气也变得烫喉咙,人们的面孔在煤气灯灯光下显得狰狞起来,阴影下的面庞充满了恶意。
药泛吃了点东西,在夜色笼罩下终于安稳睡了一会,但是精神高度集中的他,车厢里一有什么动静,就会立马醒过来。
第二天的阳光来得很早,金色的阳光照射进来,透过变换的光景,像是金色的剪影。
而那些难民担心的事情,依然还是发生了,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列车乘务员便开始在每节车厢,挨个检查车票。
这些乘务员并非药泛以为的那样,那五个乘务员身上别着暗金色的左轮手枪,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点温度,好像人形的机器,左手还拿着一截军用铁棍。
他们从第一节车厢开始盘查,每个人都不放过。
每一个人必须出示车票的票根。大多数人当然有,少数的人也理所当然的没有。
碰到这种情况,求饶卖同情没有一点作用,按照他们的话,要么立刻补票,要么下车。
这里的“下车”,并非是等待列车进入下一个站台让你舒舒服服走下去,这里的下车是直接把你从高速行驶的列车上扔下去,这种情况下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有人开始一节一节车厢的往后跑,但是这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列车乘务员也不在乎,反正也要到最后还是会搜查到最后一节车厢,能跑到哪里去?
被发现没票的人,有人摸出仅剩的钱币,好不容易凑齐,也有人哀声哭泣着求饶,却被那些乘务员用铁棍敲晕,在所有人都惊惧的眼神里,像是一具尸体般被强行扔下火车。
五名像是打更阎王的乘务员来到药泛所在的那节车厢时,浑水摸上来的人已经在惊恐中全部跑到最后几节货箱里去了,只希望他们能够慢些检查。
乘务员眼神冰冷地一一扫视,即便是留在这里的人都有票,但被那种眼神扫过依然很不舒服。
因为那些人的眼神里透露着对于生命的漠视。人们脸色苍白艰难呼吸着,喉咙干渴却没能分泌出一点唾沫来,仿佛有一双手紧紧掐着咽喉。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是哪位的孩子?没人认领的话,那我就只好请她下车了。”为首的列车乘务员将一个少女从行李箱后面一处阴影里面拎了出来,向着车厢里面其余乘客问道。
这个乘务员,便是洛伦佐,之前被那些无耻的难民冲撞,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碰到这些逃票的难民,即便是小女孩,他也不打算放过!
他的声音没有感情,没有磁性,仿佛一块冬日里的寒冰,让人背脊发凉。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被吸引了过去。
药泛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看到那个少女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