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一落地,赵志敬不敢稍停,跟着又横掠而出。尹治仍是不让分毫,紧跟着横掠而出,手中的剑同时疾速刺来,仍是那漫天剑雨。赵志敬只见得眼中无数的剑尖寒光闪烁,也不知尹治平一刹那间究竟刺来了多少剑。
他奋力地挥剑遮架相挡,已把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可仍是没有尹治平的剑快,还是有来不及挡下来的,只能被逼得连连不断后退。一退再退,终于再退无可退。
这里不是宽阔的地面,而是思过峰的峰顶,本来地方就不大。赵志敬被尹治平逼得不断后退,终于退到了一处悬崖边上。他没法再退,只能拼死地去挥剑遮挡。本来要仗以为胜的速度,这时在尹治平的面前全然就是个笑话。他是很快了,但尹治平却比他更快。心平忍不住暗惊地道:“难道他也练了葵花宝典?”
他拼死相挡,终于还是及不上尹治平出剑的速度。刚挡了尹治平刺往他腹部的一剑,却再来不及去挡尹治平接下来刺往他咽喉的一剑,在[本文字由一剑平天吧苏颜提供]这生死关头,不由心中大是惊恐,连忙大叫道:“不要杀我。”
尹治平本来也就没打算要杀赵志敬,现在就把赵志敬杀了,他也脱不了干系。他这一剑停在了赵志敬的喉结处,没再继续往前刺下去。
冰冷的剑尖抵在喉结处,让赵志敬浑身汗毛直竖,头皮都简直要炸起来。喉前是利剑,身后是悬崖。等到回过神发现自己没死他不由长出了口气,感觉额上一凉,原来额头上已出了层冷汗,被冬日的寒风一吹,只觉冰凉。
虽然没死赵志敬这时却也是面若死灰,惊疑不定地瞧着尹治平道:“你这不是我全真派的武功。”
尹治平微微一笑,收剑负在身后,“赵师兄所用的,似乎也不是本派的武功。”
他这一句,其实却是有些错处。赵志敬所用的,无论剑法招式,还是轻功身法,都还全然是全真派的武功,只是速度快了许多罢了。但全真派的武功,不可能让人练到那般快,至少不会让赵志敬在刚打通任督二脉的阶段,就能使得出这么迅捷疾速。所以他用于催运的内力,便已可完全肯定,绝对不是全真派的内功。
所以若指内功,尹治平这一句也不算错。而且正因他瞧出了赵志敬用了别的内功,所以肯定赵志敬不敢反驳。全真教对于弟子在特殊情况下去学别派的武功,在外功招式方面放得比较宽泛,如果有合理与合适的理由,也并不反对。可若是去改学别家的内功,轻易是决不允许的。在未禀明教中的情况下就私自改学,被教中得知后更是要受责罚。酌情而定,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废去本门武功。惩罚可以说很重,所以他敢肯定赵志敬不敢反驳。
把尹治平这一句默认了,赵志敬到时还可以说只是学了别家的两手外功招式。若是反驳,尹治平非要追究查证,到时往六子面前一对证,只要把脉一探,便可查出他已私下改学了别派内功,那必然要受重罚。无论是被逐出师门,还是废去本门武功,都不是他能够接受的。
他心下也怀疑尹治平是改学了别的内功,甚至就是他所得到的《葵花宝典》,否则如何解释尹治平也能有这般快速的身法与出手的速度。可再又想及尹治平已经练成了《天罡正法》的第二层,这个猜测与怀疑便又站不住脚了。如果尹治平真有去练了《葵花宝典》,那是无论如何再也练不成《天罡正法》了,这一点他是身有体会的。
赵志敬没有反驳,把这一句默认下来后,点头道:“好,我输了,不过他日我一定会再找回来这个场子的。”心下暗道:“待我把葵花宝典练得大成,定然能够快过你。”
他既已认输,尹治平也没有再多留他的意思,侧身让开道路,淡淡道:、‘不送。”
赵志敬收剑入鞘,一声不吭地往山下走去。走到离下山之路还有五、六丈时,忽然一个胖大的身影从山路上爬了上来。却正是鹿清笃,这时正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淋漓。他轻功太差,而尹治平与赵志敬两人方才以快打快,打斗得很快,虽然互相之间恐怕都已各自出了几百剑,但所过去的时间却是很短:直到两人打完了,他却方才慢腾腾地上来。
“师父。”鹿清笃喘着气向赵志敬叫了一声,瞧了眼峰顶上的情况,却是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或者是什么还都没发生。
赵志敬满怀信心而来,却是大败亏输而去,在尹治平方才的进攻下,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此时再瞧着鹿清笃这般肥头大耳的形象,只觉简直有若一头肥猪也似,不由好生生厌。
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会,冷哼一声,越过他直下山而去。
“师父。”鹿清耸更是弄不明白情况了,追在后面又叫了一句。
赵志敬根本不加理会,也不见如何作势,几步间便已直下到了半山腰去。鹿清笃也顾不得往峰顶再多瞧一眼,只得又再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