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法王听得旁观群雄为尹治平的叫好助威声,眼见自己弟子霍都已死而数十个手下也全都被赵志敬杀死自己已是独力难支。而且大宋这边本来就是人多势众,此时又只出了全真教的尹治平与赵志敬这对师兄弟,还有其余高手未曾出手,自己再多留下去,也是绝讨不了好,说不得今曰还会命丧于此。
他本就是个极有决断之人,心意已决,再不犹豫,当下连使两招逼退了尹治平,飞身而起,一下便直跃到了院墙上。他站在墙上转过身来,瞧了尹治平与赵志敬一眼,道:“尹道长、赵道长,今曰领教了二位全真派的高招。中神通王重阳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杀徒之仇,老衲不敢或忘,曰后定当图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罢,飞身而下,纵身直去了。
赵志敬将金轮法王与霍都带来的数十手下全都尽数杀死终于将被霍都扇风扫落掉胡须后所带来的愤怒情绪发泄出去,完全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下来,立即便想到了自己的武功已经露出了破绽,定然已惹得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三人生疑。宴后回去,恐怕立即就要对他进行问讯查探。一查的话,自己更要露了底,没法儿交待。私自改学别派的内功,这事无论如何是难说得过去的。
心中暗自思忖道:“事到如今,恐怕只有一走了之了。我若不走,被他们查清楚了非要废了我武功,那是绝不成的。早知如此,倒也不该跟尹志平抢这个风头了。”
他一直期盼能做到全真教的掌教之位,所以是极不愿离开全真教的,这一离开那就永远再无机会了。可事到如今,他的武功已经败露,若查清楚后要被废掉武功,那也是他绝对接受不了的。私自改学别派内功,便是处罚为轻,也是要被逐出师门的。与其被逐,不如自去。两害相较取去轻。
这时忽见金轮法王退去,赵志敬心中一动,大喝道:“兀那番僧,哪里走?”
纵身一跃也上了墙头,直追了出去。只是出了陆家庄后,他可没真的就去追金轮法王。他跟金轮法王之间有多大的差距,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真追上去了,只会是送死。
他瞧着金轮法王的背影直去得远了方才随后而行。下了鸡公山后,心中暗道:“全真教的势力主要在北方眼下虽跟那白玉蟾的天台派合并,要往南方去传道,开辟道场,但短时间内,恐怕也未能有什么作为。我若还在北方徘徊,那难免会被全真教的弟子发现,不若便去南方走一遭罢。那南宋境内,我还真未曾多去过。南方道教是以龙虎山正一派为尊,我却也不知是否能改投到正一门下?不过真转投过去,恐怕也只是个寻常弟子又不知要熬多久的资历才有做掌教的资格?算了,还是过去再看罢,我也未必一定要再做道士?”
他家人早在金国占领北方时被金兵所杀,自有记忆始便已成了孤儿,后来撞见了师父王处一,被带回终南山出家做了道士。他很少下山,一直都是在山上过着道士的生活。到现在已做了四十余年的道士想到不再做道士,一时却也不知该做什么。
站在鸡公山脚下踌躇一番赵志敬虽未完全想定,但终是决定了行止。当下也不再多想,辨了下方向,便直往南而去。
陆家庄中,尹治平瞧见赵志敬紧跟着金轮法王离去,一时不由有些愕然,随即才转过来,心中暗道:“是了,赵志敬今次完全暴露了武功,是担心被师父他们查出来他改学了别派的内功,不敢再行多留。这一去,那是直逃出了全真教去,可不是真个去追金轮法王了。赵志敬又不傻,他一个人哪里会是金轮法王的对手?真追上去了,只会是送死他这是趁机溜了。”
不过旁观的群雄,却是不明其中内里究竟了,眼见赵志敬竟又独自一人追赶而去,竟是不少人都对他大声称赞。
丘处机三人虽已有些怀疑了赵志敬的武功,但究竟还无真凭实据,也没确实查清。所以没弄清楚之前,也不便就此打偏,眼见赵志敬追了出去,他们可没想到这赵志敬正是因此而趁机开溜,丘处机还担心赵志敬安危,立即出声叫道:“志敬回来,穷寇莫追。”
只是这话喊完,却未得回应,赵志敬早已去得远了。便是真有听见,也绝不会再听话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