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迈克尔的神情,萧寒宇就知道自己说服了他,带着这位老管家离开地窖,来到院子里,打量周围破败的环境说:“庄园确实需要一些改造,这些花圃都要重新恢复,再挖一个大水池,带喷泉的那种,再种几片小树林,然后摆上桌子,布置好灯光,一切就妥了。”
“你想让那些绅士们在院子里喝酒?”迈克尔的神情又有些迟疑,“恐怕行不通,真正的绅士,从来没有在露天场合饮酒的习惯,这根本不符合绅士条例。”
“那就帮他们养成这个习惯,”萧寒宇淡淡地笑了笑,“迈克尔叔叔,别忘了咱们要打造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思路不能墨守成规,必须得开阔些。”
“也许我真的老了,思路已经开阔不起来了,”迈克尔叹了口气,“我只能提醒你,地窖里的红酒已经是奥拉斯家族最后的家当,如果失败,你将彻底失去翻身的资本,而且现在咱们还有一个很大的难题,按照你刚才说的改造工程,需要一大笔费用,但家里帐上已经没钱了。”
“没钱可以借,”萧寒宇笃定地说,“奥拉斯家族现在需要一些冒险精神。”
“恕我直言,”迈克尔又摇了摇头,“在奥特兰克城,没人愿意借给你钱。”
“这确实挺尴尬的,”迈克尔说的是实情,凯撒·奥拉斯在城里已经臭名远扬,任何脑袋正常的人都不会把钱借给他,萧寒宇琢磨了一阵,眼睛忽然一亮,“有个人,或许还会伸出援助之手。”
一个小时后,金伯纶府邸。
奥拉斯家族最辉煌时,曾经有过无数的朋友,但随着这个家族的快速败落,再加凯撒·奥拉斯不为人齿的行为,几乎所有人都和奥拉斯家族撇清了关系。
但有一个人和奥拉斯家族还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就是金伯纶男爵,当然倒不是他愿意,而是很多年前,他和卡洛特·奥拉斯,也就是凯撒的父亲,在公开场合为女儿菲雅·金伯纶和凯撒达成了婚约,想甩也甩不掉。
此刻,萧寒宇就坐在金伯纶男爵的书房,等待这位理论上应该算是自己岳父的中年人,给出肯否借钱的答复。
“凯撒,我一直把你当后辈看待,就直说了。”金伯纶男爵坐在书桌后面,手上拿着一支墨绿石烟斗,透过袅袅升起的烟雾看过来,“你的行为令你的家族蒙羞,同样也深深伤害了我的感情,我不可能把钱借给一个纨绔子弟,让他继续去花天酒地。”
来之前,萧寒宇已经料到这次会面不会太顺利,主要是凯撒的行径确实令人发指,连他都觉得送对方去长眠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但钱无论如何都必须借回去,他摆出最诚挚的神情说:“伯父……”
“不要叫我伯父,”金伯纶男爵立刻打断了他,“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
“金伯纶先生,”还没开口就被噎回来,萧寒宇的措辞更加小心翼翼,“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现在确实需要一笔钱对家族产业作出调整,恳请您看在我亡父的面子上,伸出宝贵的援手。”
“援手?哼!”金伯纶男爵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自己伸出的援手,不会被你用到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我以奥拉斯家族仅存的荣誉立誓,”萧寒宇举起一只手,“绝不会滥用这笔钱。”
金伯纶男爵不置可否地抽了几口烟,才说:“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但有个条件,你需要公开表示,想主动放弃和菲雅的婚约,别再让金伯纶这个姓氏跟你有任何联系。”
提到菲雅·金伯纶,萧寒宇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道倩影,由于有婚约,凯撒小时候经常和菲雅在一起玩,这段青梅竹马的时光至今仍保留在凯撒记忆里,但凯撒开始自甘堕落后,两个人之间迅速疏远,到现在连单纯的友谊也没剩下。
“凯撒,你不会还对菲雅痴心妄想吧?”萧寒宇走神时,金伯纶男爵问,说心里话,他陪这个浪荡子弟说这么多,已经仁至义尽,如果对方敢说是,他会立刻下逐客令。
“当然不是。”萧寒宇能理解金伯纶男爵的处境,对方不可能再把女儿嫁给凯撒·奥拉斯,但两个人的婚约是公开的,如果反悔,难免有嫌贫爱富背信弃义之嫌,所以才想让他主动解除,可不管由谁来解除婚约,奥拉斯家族势必会再次成为民众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