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实验室最珍贵,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功夫才得来的成果,就被我仿佛顺手摸一个试管一样给拿出来了。不过管它呢。东西已经到手了,就赶紧继续接下来的计划,将这一摊子事了结了,然后再去其它。出了实验室之后,我换了一身打扮,带着东西,按照约定的时间,乘坐着404号空中电车来到之前所约定的地点——天师府。走在雕楼廊柱,玉宇琼楼之中,头顶片片鱼鳞青瓦翘起飞檐,一排大红灯笼微微摇晃…脚下干冰缭绕仙气盈盈,更有丝竹弦音不绝于耳…唉…自从上了大学后,我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放松过,没有听过一首歌了。这好像是一个近几年来比较出名的当红歌手,邵思茗的作品,好像是叫《九歌》还是什么来着…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晈晈兮既明。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羌声色兮娱人,观者憺兮忘归。緪瑟兮交鼓,萧钟兮瑶簴。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在空灵悦耳歌声之中,我心中的惊慌渐渐被抚平。路已经选了,那就往前走吧!顺着人潮来到天师府内部,在大堂中转了一圈,来到卫生间。在隔间内,从随身的小包中取出一件和医生白大褂一样的实验室制服,套在身上。然后将那小包翻了一个面,变成了一个简易的药箱,将道箓放进去。接着提着药箱走出卫生间,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医护人员一样,其实表面放松,暗中警惕的上了36楼。抬眼扫过一众受箓手术室,最终落在了今天并没有开门的10号房间,上前,开门,然后自然的钻了进去。屋内,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看着普通至极,丝毫都不显眼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手术椅上等着人来。我谨慎的打量着他与周围,说出了约定的暗号,“蝴蝶翩飞…”“蜘蛛落网。”随着确定的声音传来,我暗松了一口气,伸手提了提手中的药箱,“东西我带来了,我们可以…”“带来了…那就好。”那人用一种嘲讽且冷漠的语气打断了我要说的话我的心里当时便是一紧,但是还不等我作何反应。就见那坐在手术椅上的男人,脚下身法仿佛游龙走蛇一般,一步便越过了十几米的距离来到了我的跟前,同时一手朝着我的面部抓了过来。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麻,感觉温润的液体流的满身到处都是。重重的砸在地上,大口张着却喘不过气来,迟钝的痛觉传入大脑但是却叫不出声,只能发出一些咯咯咯的哀鸣。手中紧握的带子被取走,人被拖到了黑暗之中,我感觉到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一点点的丢失。感受着生命如同流水一般流失着,整个人即将干渴。我用力的活着,挣扎着,思考着…灵魂却仿佛蝴蝶一样翩翩起舞着,无比的清晰,比任何一个都要清醒。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被人劫了货?不!他明明对上了暗号。是湿婆制药想要杀人灭口?也不可能!要知道这一次的交易不只是我们,还有这云老师也在其中,他可是其实验室的重要人物。湿婆制药在无法将z-404和它们完全撇清楚的情况下,不会为了区区2000w,就撕破脸皮,冒着实验进程与名誉受损的风险。将绑定在一起的我们三个全都除掉,那样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不符合公司利益。这都是我们提前计算过的。可现在又到底是为什么?除非云老师放弃与我们绑定。可是这怎么可能?不说我们之间深厚的感情,他就算不想淌这趟浑水,之前完全可以不给我出主意,不给我牵桥搭线。完全就没有道理…我不相信,可是身上不断流淌的生机逼得我不由而开始怀疑。除非他能从里面得到更多的好处。但是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造成这次事件的最有价值的东西,z-404道箓是湿婆制药的。而那些钱就算我死了湿婆制药也不会给他,他就只能得到一个糟糕的让人不齿的名声。嗯…不对。如果云老师真的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他又凭什么还会给我搭桥引线?要是这样的话那之前那个山,以及其背后所谓的公司是否也是假的?那个湿婆制药真的就是湿婆制药吗?冬君和那个所谓湿婆制药的负责人一直是通过网络联系,连见都没见过,更没有任何具有法律证明的文件,我对他的身份信任完全基于对于云老师的信任。云老师完全可以随便找一个人,或者干脆自己披个马甲。或者说是他的合作者。一切都是为了z-404道箓。我的思维差点停止。不不不…不能这么想,云老师可是和我认识好些年了,很早就尽力的帮助我,没有他就没有我的现在,那个上品大学的名额就是我信任的最大基石。我用恶意开始揣测。一个那么珍贵的上品大学的名额,凭什么会给一个刚刚认识,说过几次话的人?凭什么?这已经超出了对于学生的帮助,而他又不是什么心里变态患者,后来的行为以及简历报告明确了这点。所以,这是有预谋的。可那预谋又是什么?一些零星的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念头开始串联起来。我对道箓设计的兴趣。梦境心理学课。生物大学推荐。这些方向的学术探讨交流。最后那巧合到完美契合自身经历的实验项目,以及成果。如果一切是早就设计好的,那么就可以说得清了。云老师啊!我的思维终于支撑不住溃散了,意识沉入到了死寂的黑暗,想要挣扎着却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