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太公都已说出这话,那些在旁半看热闹半帮闲的高老庄众人,自然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一直抱着那本红册不知所措的司仪,这时也如释重负,拿起毛笔,终是落下了三日后的亲迎之期。
院里众人见大事已定,不觉有些无趣和担忧,便三三两两地告辞而去。
今日闹这一出,高太公自然也无意留他们,着家仆将这些闲散人等全部送了出去。
原本吵吵闹闹的高府,眨眼间就恢复了往日宁静。
除了,瑟缩在角落的家仆高才,以及那四个心怀不轨的孽障。
此刻,随他们而来的四五个小娃浑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围在父母的身畔,玩着泥巴。
高太公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五人,良久,才对身边的仆人道:“关门,打狗!”
待高府大门缓缓关上,朱刚烈暗里又施了法诀,将困住四人的定身术解了。
四人的双腿早已酸痛难当,虽获自由,暂时却动也不能动弹一下。
眼见手持棍棒的高府下人将他们围在垓心,四人终于面露恐惧。
面朝提着长鞭的高太公不住磕头求饶道:“爹爹(岳父),咱们错了!咱们知错了!求求您念在骨肉一场,饶了我们这次罢——”
说着说着,不觉涕泗横流。
一边磕,一边将身边的儿女按在地上。
也如他们一般,恨不能用这些小娃的头将面前的青石板磕碎。
看到那几个尚且年幼无知的孩子额头都被磕破了,老夫人终是不忍,对高太公道:“老爷,这几个孽障虽是大逆不道,但那些孩儿终是无辜。念在娃娃的份儿上,且饶恕他们这一次吧。”
高太公闻言,冷哼一声,面上并无丝毫变化。
你们这些孽障都联合邪门歪道意图毒杀为父了,为父还管你们这些娃的死活?
反正一个个都不姓高,正好死了一了百了。
心中发着狠,高太公打定主意,任由这几个孽障磕死在面前,自己也绝不会有半点怜悯。
高翠兰见父亲没有要饶恕他们的意思,犹豫了下,也开口道:“爹爹,大姐二姐几人虽是有错,但几个外甥年幼无知,当不干他们的事,您还是放过他们吧。”
可是,即便高翠兰也开口求情,高太公却仍旧纹丝不动。
直到那几人再磕了一阵儿,他才长长叹了口气。
转过头,看向一边抱着膀子看猴戏的朱刚烈,沉声道:“贤婿,请执高家家法!”
说着,将手中长鞭递向朱刚烈。
这下,倒也让朱刚烈没有想到。
任谁也知道,这根长鞭,既是高家家法,也是高家权力的象征。
原本多么自私自利的一个吝啬小老头儿,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竟变得这般豁达,连高家大权都在转眼间交了出来。
一时间,朱刚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自己在高府当牛做马三年整,哪想到,竟真能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此刻,他可没有圣母光环在身。
不管高太公是真心还是假意,根本不带犹豫,直接伸手接过长鞭。
长鞭在手,便是接过了高家的大权。
高太公见朱刚烈根本没有半点推辞就接过了长鞭,面上抽了抽,但还是一咬牙,没有伸手再去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