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淳斌早就听说胡大海的两个儿子素有勇武之名,在刘福通那里很受重用,只不过之前见到的胡大海长子胡三舍很不讨人喜欢,不知道这个胡关住长成了什么样子,应该比他哥哥强点吧?不然他爹胡大海也不会叫他来…
“让他进来吧…”,蒋淳斌边说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算了,带我过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蒋淳斌说着,便向外面走去,谁知隔着老远,便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朝自己挥手喊道,“蒋叔叔,我是胡关住,您还记得我吗?”
叔叔?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啊…蒋淳斌笑着摇了摇头,胡关住在众人面前如此热切地称呼他,他又怎好一直板着一副面孔,于是便招招手道,“让他进来!”
胡关住长得倒不像他父亲,虽然确实也黑,但身材略显瘦削,倒是透着一股子精明劲儿,他进来之后,先以晚辈之态向蒋淳斌行了个大礼道,“故人之子胡关住拜见蒋叔叔,祝您身体安康,吉祥如意。”
这倒是个聪明人,比他哥强了不知多少倍,一上来先叙旧情,自然就让蒋淳斌不好把话说得太生硬,所谓礼多人不怪,就连祝福语都是普通的长辈吉祥话,根本不提别的,此子可堪大用!
“赶紧起来,不用那么客气!”,蒋淳斌边说边笑着把胡关住扶了起来,“你既然叫我一声叔叔,我总得给你个见面礼。”
“关住空手前来,怎好收受蒋叔叔礼物?”,胡关住说着,便朝不远处的徐达遥作了个揖,尔后自己在临近的桌子上倒了一杯酒高声道,“关住不知徐叔叔大婚,未及准备礼物,就在此恭祝徐叔叔新婚大吉,幸福美满!”
胡关住说罢,便一扬脖子,倾尽了杯中酒水,然后再次朝徐达作了个揖,而徐达也笑着向胡关住回了个礼。
这么一通问候下来,气氛便热络多了,而蒋淳斌对胡关住的印象也好了不少,要知道此时胡关住可是战伤在身,又一路奔波而行啊!
“你爹爹近况如何啊?”,其实不用猜,蒋淳斌也知道胡关住此行目的,但话说到了这份上,他又不得不主动问候一句。
而胡关住等的就是这句问候,只见蒋淳斌话音未落,他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道,“末将胡关住请求大帅率兵驰援安丰城,爹爹和花叔叔…就快要守不住了!”
胡关住没有提及刘福通半分,他只是说到了胡大海和花云,而蒋淳斌最关心的,恰恰是这两个人,虽然他们当初没有跟随自己,但蒋淳斌一直念着这份旧情,他们在自己心中仍旧是不一样的存在。
“如今…安丰境况如何?”,其实蒋淳斌对刘福通那里的情况已是了如指掌,与其说他在明知故问,不如说他在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拒绝胡关住。
“如今花叔叔死守庐州,而爹爹和哥哥则和丞相一起被困在了安丰…大帅只须派出三万人马,便可解安丰之围!”,胡关住此时没有一句废话,尽管他想要给蒋淳斌说出点实际利益,但刘福通一直没有松口,所以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如果解了安丰之围,那么…庐州和安丰也不至于落入张士诚之手,它们将会是大帅最有力的后援!”
最后一句话肯定不是刘福通的本意,看来他还是揪着那点面子和权力不放啊!于是蒋淳斌长叹一声,拍了拍胡关住的肩膀道,“关住,我打江州死了不少人,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兵,这样吧,你让丞相再坚持上一段时间,等我消灭了陈友谅,自然不会放过张士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