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心里很清楚,像他这样的内臣,不论多么显贵,只能显贵一朝,一旦新君上位,就会立即被一脚踢开,到时候轻则沦为路边的野草,被人遗忘,重则被政治对手打击报复,晚节不保。
要想保住自己炙手可热的权力,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培养一个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新君,赵高对这一点很清楚,所以他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胡亥身上,决不允许胡亥有任何消极避世的思想,因此一见胡亥说出没出息的话,就怒不可遏的喝止。
胡亥被赵高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微微一笑,问道:“敢问老师有何指教?”
赵高心里有一个很大的计划,不过他现在不打算将这个计划告诉胡亥,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胡亥还年轻,嘴上没有什么把门的,一旦一不小心给他说出去了,那一切都完了,长叹了一口气,脸色也慢慢地舒展开来,冲胡亥笑道:“公子不必多问了。此去赵地,老奴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追查叛党,报效陛下,也报效公子。公子只需要记住,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多谢老师了。”胡亥一脸懵圈儿地向赵高行了一礼,他虽然不知道赵高打算做什么,但是他相信赵高说的那句话——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胡亥的母亲是个胡姬,在胡亥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他的父亲是有史以来最为伟大的一国之君,整天都是忙于公务,忽视了对他的培养和关怀。
从小到大,他见过的,接触过的最多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中车府令赵高,在他的眼里,赵高就如同他的第二个父亲一样,虽然对他严厉,但是对他的关怀也无微不至,他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赵高眼含慈祥的看着眼前的爱徒,心里不由地回忆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临走之前也忍不住地叨叨两句,笑道:“公子,老奴此去赵地一时半会回不来。这段时间你要勤学法律,不可耽于玩乐,不可给陛下留下不好的印象。否则,老奴所做的一切可都白费了。”
“我记住了,老师请放心去吧。”胡亥微微一笑,给赵高作了一揖道。
话说赵齐两国的交界处,张耳陈馀的山寨里,众人正聚在一起进行饮食宴乐。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朱家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了,因此这次喝酒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拿出大碗敞开了喝,一方面是高兴,另一方面是答谢张耳陈馀的收留之情。
“来,来,来。众位不要客气,请满饮此杯。”
张耳和陈馀喝到了兴头上,开始击剑做歌,他们二人都是胸怀大志之人,奈何时不我与,只能到此地来落草为寇,这一躲十几年就过去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几年。
眼看着老之将至,而这两位名满天下的贤者至今没有干出一点像样的事来,只能每天躲在这个地方打家劫舍、吃吃喝喝,徒生了一脸的皱纹和一身的肥肉。
陈馀和张耳不一样,张耳更像一个文人,像一个教书先生,而陈馀生的孔武有力,虽然喜欢儒术,但对兵法也很有研究,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担任上将军,带着十万铁骑纵横沙场,打下自己的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