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鸿学校放农忙假,队里东方发白就出工抢收麦子。杨大汉儿唰唰唰开镰,后面紧跟着你追我赶,象大雁飞行。
菊香暗暗拉拉大鸿说:“等会儿挨着我割。”“为啥?”“别看学校里你总在人前,可干农活不是拿笔杆子。你同他们硬拼,不被余五嫂那张刀子嘴乱砍才怪。”
不一会,余五嫂看大鸿掉队,于是真发声了:“大鸿兄弟,逮镰刀把儿还是没有逮笔杆子舒服哈。”大鸿吱唔,菊香趁夜色帮大鸿割去一段麦子,拉开同余五嫂的距离。余五嫂笑道:“吔,大鸿兄弟,没看出你能文能武哩。”“五嫂,逮镰刀把儿毕竟容易多了。”“哈哈哈。是吗,嫂子揭你的底儿,怕有人不高兴哟。”菊香接过话头说:“五嫂,没谁伤着你,干吗一竹杆打一大片?”“好好好,菊香妹子发话,嫂子也就罢了。”
晚上,大鸿后山包铺上竹席歇凉,用短笛吹奏山歌《竹林风》悠扬笛声回荡夜空。菊香坐在院坝里静静听着想:“一晃大鸿就初中毕业了,虽说我俩青梅竹马,可终归没能比翼双飞。现在同他一谈到学习或外面的事,自己就搭不上嘴。仿佛我们之间被生活割出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唉,最近也不知为啥,盲娃儿越来越严厉的限制我俩来往。”
菊香此时此刻多希望旁边躺着的盲娃儿早点睡去,好让自己飞上后山包,无拘无束的依偎着大鸿,乘着凉风,听着短笛,走进甜甜的梦乡。
她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