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方芳赶来说:“丽莲,张金发又被打得鼻青脸肿。”“姓吴的要怎样才肯罢休?”“记得前些年造反,大队张书记还是他的恩人,照样打断腿成终生残废。何况这是不解之仇,不弄个脚跛眼瞎,以致威胁不到他,他就肯收手?”“地再大也是天盖着,现在生意又难做,咋办呀?”“丽莲,你甘愿这样任人宰割?事在人为嘛。”
江丽莲沉思:“金发全都是为了我,吴的心黑早有领教,何况我现在并非是吴家儿媳妇,同金发自由恋爱犯了哪章哪条?我江丽莲可不是任命运捉弄的人,眼下逼到了这份儿上,只好上梁山。”
晚上,江丽莲写道:“春旺,我们分手吧,原来念你那份情迟迟狠不下心。可人愿与天意相距太遥远,今天的结局,一要谢你父亲仗势欺人,步步紧逼;二要怪你无能为力。我有错,你更有错……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远离了生养我的这块土地,天南海北便是我的家。”
江丽莲摸黑赶到家背后山坳上,四下探望不见人影儿,便躲进侧边树丛里。不时探头望望那条通向坳口的小路。想:“托方芳给金发约定的时间,他早该来了,不会出意外吧?”
只听得轰的一声响,有人摔进坳口旁边的沙凼里了。江丽莲心里一震:“金发吗?”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还当民兵连长哩,谋财害命啦。”“吴书记,说酒话喽,张三娃的肥猪酒好喝哈。酒足了饭饱了,他婆娘的便宜也占了,他的宅基地你批了吧。”“露馅儿了。”“嗨,吴书记口里的肉,我吃豹子胆啦?他就是塞给我两包烟嘛。”“明天把章给盖了。老子酒醉心明白,今晚你与他婆娘勾勾搭搭的,老子眼睛瞎了?”“得啦得啦,星星跟着月亮走不就想沾沾光嘛。”“嘴里尽吐屎。快拉一把呀。”
民兵连长逮着小柏树,哼哼拖一阵说:“吴书记,你真是沉得象头死猪,手冷冰冰的好吓人哩。”“龟儿子醉昏头啰,耽搁老子今晚的大事,回头找你算帐。”“放心。他张金发还能上天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