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宝兴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他和其余到会的村委成员一样,还承担着向本组村民宣讲的任务。
虽然他本能还是觉得霍千里和胡老说的那些太玄乎了,有些抵触。
“宝兴老哥,稍等一下!”
一声叫喊让詹宝兴停步,扭头看着快步走来的霍千里,眉头皱起。
“宝兴老哥,借一步说话?”
“不借。”
詹宝兴转身就要走,霍千里伸手拉住,低声道:“跟今年丹参的销路有关系!”
詹宝兴身子一顿,半推半就地被霍千里推进了会议室。
进去一看,一组组长顾承德和村长顾大强都已经坐在了里面。
村上的会一结束,顾刚就骑上车,匆匆去往了镇上,找到刘帅,将今天会面的过程详详细细说了。
刘帅满意地嗯了一声,扔给他一包烟,挥了挥手。
顾刚双手接住,点头哈腰地走了。
周贵从里屋走出来,“看来没什么问题,按照计划进行。”
刘帅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周贵点了支烟坐下。
刘帅开口道:“大哥,我想了下,我们这个计划好像有问题啊!我们咋个也不可能把虎山村的药材买得一根不剩吧,随便哪家漏点,那个药厂也可以拿去评估,一样给得起价啊!”
周贵笑了笑,“懂得思考了,好事。”
“我本来以为你问不出这个问题的,没想到你还开始思考了,很不错,那我就跟你好好说说。”
他轻轻敲着桌子,“我当时第一反应的确是想把虎山村今年的货都收完,让他们合作社搞不下去。但你要知道,计划是要随时调整和优化的。”
“那天你带回来的话,只是让我重新树立起了信心,明白他那个合作社不是不能打败的,但是具体要咋个打败,路子还要不断地细化。”
他伸出手指,蘸了点杯子里的茶水,在桌上画了两个圈,“现在的虎山村要分成两块,一个是合作社,一个是合作社以外。”
“合作社的药材不愁卖了,但是合作社以外的药材还需要我们去买,你想想如果我们说,因为合作社不卖给我们了,我们亏钱了,所以降价收购,他们少赚一大笔钱,他们会怎么办?”
刘帅眼前一亮,“他们肯定会眼红,会嫉妒,说不定还会冲去找那个姓霍的麻烦。”
“要是运气好,真搞出啥群体事件,合作社就此黄了也是有可能的。”周贵二郎腿一翘,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姿势。
刘帅一拍大腿,“妙啊,我们不需要用啥子手段,只需要挑起他们内斗就是了,这样就算是镇上领导也说不出啥子来!”
他旋即疑惑道:“那顾刚那头为啥还要费那么大的力气?”
“事情咋个会那么简单,我们要做多手准备。”周贵微微一笑,“这个顾刚,才是真正的杀招。”
周贵吐了个烟圈,微笑道:“我不是真要把他们的药材买光,而是要给他们埋钉子,让那个药厂的人晓得,这帮土农民是养不熟的,有奶便是娘,哪个钱多他们跟哪个!当药厂看明白了这件事情,那个合作社注定就要黄掉。”
“还有个更关键的,你说要是那个村官猜到这个,拼命去劝,结果也劝不住这帮见钱眼开的土农民,他会不会心灰意冷,觉得烂泥扶不上墙?他要是不想做事了,这个虎山村不还是我们嘴里的肉?”
刘帅恍然大悟,一脸崇拜地看着周贵,“大哥!你太凶了!”
就在虎山村那次大会的第二天,一个消息在虎山村传开了来。
镇上三家药贩子都说了,因为合作社搞起来了,他们少了一个组的收成,今年其他组的收购价从去年每公斤六块五全部降两块,降到四块五!
每公斤两块,按照平均两百到三百公斤的量,那就是四百到六百块钱!
对于贫困落后的虎山村村民而言,这是一笔巨款!
而且是关系到家家户户的巨款!
三组的村民偷着乐,一组二组的村民登时就不干了,成群,气势汹汹地朝着村委会冲去,要村上给个说法!
就是你们搞啥子背时合作社,把我们害惨了!
rn,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