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队伍中登时响起了一阵骚动,各个学校的带队老师连忙开口喝止。
年轻男人平静地继续道:“路途不远,也就五公里。”
啊?
队伍的骚动更大了,老师赶紧又一次出面弹压。
“嫌累啊?”年轻男人冷笑一声,“虎山村的村民们去镇上要走比这多一倍的路,还要肩挑背扛几十上百斤,就因为舍不得花两三块钱车费。你们要体验他们一样的生活,就从这最简单的走路开始吧!”
“当然,我会陪你们一起走!”年轻男人说完便转过身,大步迈出。
“切!上百斤,还走十公里,吹牛都不打草稿!谁信呢!”队伍中,一个女生瘪嘴道。
“我信!”
女生旁边,一个衣着明显朴素一大截的姑娘开口,在女生愕然的神色中,平静道:“因为我爸妈也是这样。”
她伸手拎起旁边这个女生手里的包,微微一笑,“你东西多,我帮你拿点,走吧。”
女生呆呆地任由她拿了过去,还没到虎山村,她就觉得她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冲击。
四十多分钟后,众人的脚步终于踏上了虎山村的碎石路面。
那明显不同的路面状况,让大多数学生明白,目的地快要到了。
等他们在那个年轻人和一帮老师的带领下走到村委会前,登时就被眼前的阵势惊呆了。
只见村委会两侧站满了村民,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红布扎成的大红花。
在一旁,还架着长枪短炮,摄像机黑黝黝的镜头对准着他们。
等待着他们的,是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先前那个领着他们走了五公里的年轻男人转过身,脸上露出好看的微笑。
“各位同学,辛苦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霍千里,是虎山村的驻村干部,也是这一次将大家请来的“罪魁祸首”,大家有什么气朝我撒就好,我们虎山村的村民可都是善良无辜的。”
不装腔作势,还带着几分玩笑意味的话登时让大学生们亲切了不少。
“大家都累了,我也不多废话了,现在就请大家上前,到村委会落座。”
说完霍千里让开道路,原本走在队伍前方的几个工作人员也同时让开,霍千里朝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两个排头兵使了个眼色,“走吧!”
敲锣打鼓声登时响了起来,一种这些古老乐器特有的简陋而喜庆的氛围里,两人迈步前行。
早早等在路中间的一组组长顾承德、二组组长詹宝兴在镜头下站直了身子,微笑着将自己手里的大红花挂在大学生们的胸前。
然后顾承德二人让开,道路两侧的村民依次上前,给后面的众人挂上大红花。
大学生们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红花,心头涌起一种古时候中状元游街的奇妙感觉,一丝感动难以自持地在胸中生出。
等学生走完,顾大强和霍千里等人也给同行的工作人员和老师们也各自挂上一朵,胸前红花鲜艳,众人脸上的笑容更是喜庆欢乐。
村委会的坝子里,今天摆的条凳尤其多。
看样子是快把全村的条凳都借了过来了。
几百号人把整个坝子坐得满满当当,最前方的自然是那一群此刻豪情满怀,正襟危坐,胸脯高挺,红花朵朵的大学生们。
顾大强代表虎山村,向众人致以了热烈的欢迎。
不过诚恳归诚恳,但终究还是些套话,并不能太打动这些学生。
好在顾大强也识趣,只说了几句便下去了。
但他走下去之后,却并没有人接上,场中一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就在这时,村委会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爆眼子老头拿着把折扇,缓缓走出来。
当他那张脸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眼前,登时便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李伯伯!居然是李伯伯啊!”有人开心地惊呼起来。
“哎呀!李老师的嘛,随便屙!”有人笑着喊出他的经典台词,调侃着。
“李老师咋个来了哦!”也有人又惊又喜,跟身边的人讨论着。
这些大多都是些土生土长的蜀州人,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他们在这个时代的快乐源泉!
李柏青伸手压了压,折扇在掌心一敲,张口就是一段流利的开场白。
“越热越出汗,越冷越打颤;越穷越莫得,越有越方便;热天莫得冷天冷,冷天又莫得热天热;从来鸡公不下蛋,煤炭历来就曲妈黑;如果哪个不相信,赌你去把它洗白!大家好,我是李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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