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浚没有说话,伸手握住华簪的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只要在你身边,什么风景我都喜欢。”
华簪哭了。眼泪自己夺眶而出的,毫无预兆。
在最想拥有的时候失去了,可惜再回来时自己已经换了口味了。我最喜欢嘉湖的时候,你离开了。
再不可能回到过去,那些放弃了的东西也再不可能会拾起。现在你如此想念嘉湖,可是这样的我再也不能回去了。
“就这样走下去吧,看我们能走多远?”华簪的头很低,她的话也只在心里。柏浚不知道她哭了。或许他也不想承认自己让华簪哭了。
钱府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华簪整天没事就在自己院子里呆着。腾飞负责送饭,竹笛也被打发到竹筱身边帮衬去了,华簪说是炼药,其实一半是在思考局势,一半是在纠结画屏的事。而且身边的这些人到底是敌是友,也分不清楚。周折派去了医府,周正常往三皇子府跑。虽然送去的药最后都给了窗边的那些花,但柏浚养的那只王八每每闻到药香,就特别兴奋。
十五是元宵,柏浚一大早就到了华簪主卧,华簪还在睡觉。迷迷糊糊之间觉得有东西在弄自己,华簪鼻子痒,打了一个喷嚏之后就彻底醒了。
柏浚坐在床边,“去洗漱吧,等下我们出去转转。”
华簪便面色如常的出去了,好一会儿,才进来。将韭菜包子和韭菜油饼递给柏浚,华簪掂了掂水壶的重量,“不知道你喜欢的还是这个套餐不?”
柏浚全数接下,水壶就挂在腰间,两个纸包一手一个,“怎么会这么问?”
华簪低头,看了看自己纸包里的东西,“因为人会变的嘛!”
柏浚也伸头过来看,“比如?”
华簪回头看了一眼门的位置,又走回去将里间的门在里面闩上了,“边走边说吧!”
华簪还是第一次进地下的路,走了两步就不敢走了。虽然只是单纯台阶下坡,她的膝盖往下就在地底下。她回头,就看见柏浚在后面。如果自己一进去,柏浚把门一关,那这么处心积虑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人的价值,只有跟人打交道才能体现出来。一个人在深海里搏斗,是死是活都是无所谓的。至少没有人会知道你曾经存在过。
她没有安全感,不管怎样变,她都没有安全感。
“你要是怕,”柏浚看出了她的迟疑,“就我打前锋吧!”
华簪一咬牙,一转头,就很快的走进去了,里面的路不宽,只是点了火把,黄黄的光洒落在路上,两边狭窄的泥墙也不觉得那么可怕了。走了几步,就听到柏浚关门的声音。
“西华,”柏浚叫住华簪,华簪回头看他,“你过来,这里是开关。”
华簪又往回走,柏浚伸手拉着一条绳,又把手放在华簪的手中,华簪一低头,就看见一条绳子在自己手上,“拉一下就可以了是么?”
柏浚点点头,放了绳子,只拉着华簪的手,“前面会越走越宽的,不要害怕。”
华簪就跟着他走,一路上有宽有窄,有好玩的也有单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