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被称为程师兄的年轻人,怀疑的“哦”了一声,道:“兰师弟,你且说说,有何不公允。”
兰师弟道:“这次齐云新人榜前几名给出的理由都不错,莫如是自不必说,那范举一跃而成为第二,是因为其进阶到‘时间之子’的缘故,这我没话说,假以时日,这天下自然能有他范举一席之地,这沈公子也不说,毕竟成名已久,但这妖都少主、南疆巫女和那阎竹青怎会就排到了无禅师兄的前面,要知道,在我心目中,无禅师兄可是这前三甲的人物,这次居然只排了个第九。”
程师兄道:“这我也不解,也一直奇怪此事,名头那么响亮的无禅师兄,为何年年这齐云榜排的都如此之低,我曾有幸见过莫如是师兄,他说起当今天之骄子中,无禅师兄绝对是一位不可轻视的对手。岳麓书院以制榜公平著称,难道仅对无禅师兄有偏见?”
兰师弟道:“这点我同意,你说一次也就算了,接二连三如此,就值得商榷了。”
程师兄道:“真是为无禅师兄感到不值。”
话音刚落,老妇也好像力竭了,退了开来,想必是再揍下去,自己这把老骨头,也会散架,而更大的原因则是,这可恶的和尚已把自己珍贵的兰花,吃了个干净。
程师兄和兰师弟也因此看了过去,瞪大眼睛,似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此时将这被揍之人,与自己想象中的样子贴合,不错,除了眼睛鼻子紫青之外,其他都如出一辙,正是无禅师兄,无疑。
像是还未发泄够,老妇忿忿道:“你这贼秃驴,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似是打了还不过瘾,老妇此时正骂个不停,直到骤雨初歇,才领着孩子,骂骂咧咧而去。
陈姑娘道:“见你这样,今日本姑娘就不与你计较了,就当是赔你的医药费,记得以后还是提点内力,稍微防御一下,你怕伤着别人,别人可不怕伤到你,既然花也吃了,我们走吧。”
有点埋怨,又有些关心,说不清楚,这时无禅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有着极大的负罪感,跟着陈姑娘身后,不一会儿,两人就消失在了驿道的尽头。
留下目瞪口呆的程师兄和兰师弟。他们本可以去打个招呼,至少事后可以在好友身前吹嘘一番,但此情此景,怎可去?怎能去?
兰师弟似是还有些相信,梦呓道:“师哥,那真的是无禅师兄?”
程师兄道:“耳朵上别着花,标配的陈姑娘,这还做得了假?”
兰师弟道:“那你还觉得岳麓书院有失公允吗?”
程师兄道:“有待商榷。”
.................
演武城,又叫林家演武城,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林家在此经营多年,至于到底多少年,即便生活在此的人们,大多已是记不清了,听老人们说,有了林家,才有了这演武城。
当时这里,并不叫演武城,只是林家的一个演武堂,是林家招收外门弟子的地方,这演武堂在巅峰时期,曾一度是让整个修行界都为之颤抖的庞然大物,这还仅仅是一个演武堂,而不是林家全部,所谓盛极必衰,这演武堂慢慢势弱,一去不返,但瘦死的骆驼,终究是比马大。
在演武堂建立初期,这林家也没想到,会慢慢演化为一座城市。
当时有许多弟子慕名前来学艺,有贫穷的,富贵的,年老的,年幼的,有远的,有近的,有男的,有女的,各色不一,自然而然就衍生出了许多产业,跟着就有引车卖浆的,开店立铺的,慢慢就有了城市的雏形,随着演武堂的发展,竟慢慢衍化出了一座城市。
须知演武城,曾经可是大陆最大的几座城市之一。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种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区分的修炼方式,一看便知,这功法和资源会分配不均衡,也直接导致了演武堂的衰落。
与这衰落对应的,则是各大门派的兴起,也因此,以家族为轴心的武学修炼体系,像是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退出了历史舞台,
就像一个胖子,突然有一天变瘦了,那么之前的衣服穿在身上,就会显得不合时宜,而演武城,则就像一个曾经胖过的瘦子。
如果你从前门看去,你会发现,这里依然如初,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但如果你从后门看去,你又会发现这城市的荒凉,残垣断壁,杂草丛生,如果不是经常住在这里的人,则给人一种废墟之感,也正因为此,演武城有了前城和后城之分。
像是每个地方都有岳麓书院的探子,这里也有那张似曾相识的告示墙。而一众人,则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之前听到的喧哗声,大多就来自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