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盟执事集体离场,也让场间空旷不少。
于罗兴发来说,本以为要对敌青云派、点墨门、亦或是望月斋的高手,甚至连其他地面的军镇都进行了调动。
但无人想到,现在站在他身前的,竟是一群黑衣人,比起这群黑衣人,他更愿意面对青云派、亦或点墨门。
哪怕这些门派,乃当世一等一的宗门大派。
为何?
只因对其有所了解,这群黑衣人则不同,就如他们所穿戴的黑衣一样,总是蒙着一层厚厚的浓雾,让人捉摸不透。
最离奇的,还是他们出场的方式,这随意的空间通道,未免也太随意了些,竟然可以随意到达任何地方,这就不能用奇迹来形容,简直堪称神迹。
当然,这仅仅只是猜测,不知其离开时,还会不会是这样子。
要真是如此,那么于那些赶来的军镇,一点作用都没有,简直白跑一趟。
南府军镇主事鲁达,向慧能师太抱拳后,也准备领一众下属离开,他自始至终,都没看岳乾城和罗兴发一眼,直来直去,是他的优点,同样,也是他的缺点,不喜欢你,自然就不搭理你,即便你是上司。
他不搭理罗兴发,罗兴发却叫住了他,只见他道:“鲁将军,你等先留步。”
鲁达道:“是。”
回答的很官方,也很没有情感,于此处之事,他从头看到了尾,也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对道盟的想象,以期囿于南府军镇,总觉得国泰民安,山河无恙,虽听闻道盟一些卑劣事迹,但也仅认为,那是极少部分。
今日所见,他对道盟的做法,绝不苟同,古语有云,堵不如疏,这样的处理方式,只会适得其反,对于此事,也不知上面是怎么考量的。
罗兴发叫住鲁达,自是为军镇的战力,虽说要靠军士留住这些人,可能不行,但要打架,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毕竟道盟执事走了,就只剩下岳乾城与自己,连一个炮灰都没有,要是这群黑衣人反扑,自己该当如何,自然需要一些掩护的炮灰,这群训练有素的军镇军士,就是不错的选择。
也许罗兴发多虑了,自道盟一众人无序离开此地后,谢渔阳就再没有看罗兴发等人,而是转首向无净小和尚,和煦一笑,道:“小师傅,觉得在下可还行?”
从无净小和尚明亮的眼神内可看出,不仅有赞许,还多了一丝仰慕,及更多的希冀,希冀自己也能如此,如果这都不行,那什么还行,直接逼退道盟六大执事之一,可见此人的修为,是有多高。
不过他不能点头应允,也不能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毕竟这关乎整个灵隐寺的命运,故将希冀的眼神,看向师父慈灯大师。
慈灯大师慈眉善目,微风吹起,拂起他白须白眉,他笑意盈盈,看向众弟子,犹如第一次将他们引进灵隐寺那样,告诉他们,灵隐寺以后就是家了。
他这一生,领进过不少弟子,可惜自己最后时刻,只剩下这些,灵隐寺没变,即便这么大一件事,也仅仅只是破坏了一些竹林、绿植,但灵隐寺,又变了许多,他少了许多弟子,让他心疼不已。
原来啊,这家不是一草一木,而是这些平时不起眼的弟子啊。
想通此节后,慈灯大师便闭上了眼,宝相庄严。
他没有做出任何决定,甚至连一丝表情都没有,他觉得应该将决定,留给自己弟子,自己一辈子固执己见,还去抨击道盟的独断专行,真是可笑。
无相从慈灯大师身后,绕到其前方,跪下,三叩首后,诵读起了经文。
灵隐寺众弟子见此,困惑道:“师兄,这是为何?”
无相道:“我想师父这样的人,应该去了极乐世界。”
众弟子恍然大悟,齐刷刷跪下,年长的,用僧袍拭起眼泪,年幼的,已然哭出了声。
见此,谢渔阳也不好再问什么,领着一众黑衣人,向慈灯大师行了一礼,继续与罗兴发对峙,毕竟此地之事,还未结束。
望月斋一众也行了来,顿首叩拜。
有人出去,却有人行了进来,无人注意这进来之人。因为众人将视线,都聚集在灵隐寺一众和尚身上,直到这人越过罗兴发,才引起谢渔阳等人的注意。
不注意都不行,毕竟再不制止,他就要走到自己身前。
谢渔阳道:“来者何人?”
这来人道:“苏定方。”
道盟中人还好,毕竟认得此人,虽疑惑这飘忽不定的神仙人物,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终究少了初闻时的那种震撼。
黑衣人则不同,他们倒不是因为第一次听见,导致如此震撼,相反,他们对于齐云榜上的大人物,不知听过多少遍,他们震撼的是,这大人物就站在了自己眼前,如此近的距离,很可能现在的自己,已是站在了对方的场域中、道则下。
也因此说明一个问题,自己这身家性命,已然由不得自己。
谢渔阳再没了之前的从容淡定,面色一变,道:“苏兄大名,如雷贯耳,不知到此,所为何事?”
苏定方道:“拜祭慈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