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头道:“老夫想,他现在最大的危险,便是姑娘你。”
莫如雪恶狠狠道:“老头儿,怎么说话呢?那他要多久才能醒来?”
林老头道:“不知道,也许马上,也许数天之后,也许一年。”
莫如雪惊呼道:“啊,可是天马上就要黑了,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撑着?”
林老头道:“不然呢?”
莫如雪道:“可是.......”
林老头道:“可是什么?”
莫如雪道:“可是你已如此大年岁,能撑的了这么久吗?要不给我吧。”
林老头道:“不行,如果是一开始,老夫可能就给了你,但现在,已是不行,就像用散沙做一个雕塑,一开始就在你手中堆砌的话,还好,要是堆砌好了再换人来托着,那么这用散沙堆砌的雕塑,肯定会再度散乱开来。”
莫如雪道:“不是,我怕的是,你撑不住了,李知焉他怎么办,毕竟你一倒下,这散沙堆砌的雕塑,还是得散乱开来。”
林老头听此,胡髭都翘了起来,怒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只想着你的情郎,对老夫就不管不顾,还有没有一点良心,真是....真是见色忘义。”
莫如雪被这句话羞的满脸通红,同样怒道:“你这糟老头子,怎么说话呢?什么情郎,初看还以为你是一位学识渊博的智者,现在看来,就是一老流氓。”
林老头被气的够呛,似是气急,咳嗽不断。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即使如此,他怀中的李知焉,也未曾动过分毫,只见他道:“老夫怎么就老流氓了,老夫已是打算与这李少侠同甘共苦,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这么高尚的道德情操,不值得诸位赞许一番吗?”
熊三炮嘘了两声,示意林老头不要再说话,因为苏定方与莫如是,已然行了来。
这样的大人物,言语上要是有个什么不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见苏定方见到林老头后,抱拳道:“晚辈苏定方,拜见前辈。”
全场哑然,赵玉龙与熊三炮,面面相觑,双方眼神中那种震撼,想必均是人生第一次见。
再看向林老头,也如第一次认识林老头,瞠目结舌,对这相识数十年的老头子,凭空多了一丝陌生感。
而莫如雪,则回头看向苏定方,同样震惊,她想不明白,小师叔为何要对这糟老头子如此客气。
莫如是自也不例外,讶异道:“小师叔,你们认识?”
苏定方笑道:“我与林前辈见过许多次,但仅仅只有一面之缘。”
这话听来,甚是奇怪,让众人一头雾水。
莫如是道:“为何?”
苏定方道:“因为前几次见面,都可忽略,唯有那一面,才让苏某明白,林逋隐先生,当得起前辈之称。”
林老头咳嗽一声,道:“往事不堪回首,没事的话,大家就都散了吧,这里有老夫在,李少侠不会有性命之忧。”
想必知道林老头性子,苏定方抱拳道:“那好,晚辈就不叨扰前辈了,先行告退。”
林老头点点头,然后发现莫如雪正望着他,道:“你为何还不走?”
莫如雪道:“我为何要走?”
林老头道:“是舍不得你这小情郎吗?”
莫如雪迅的起身,叉腰怒道:“你这老不正经的,本姑娘管你是谁,一个不好,说不得本姑娘今日要扁你一顿。”
虽气势汹汹,但怎么也让人害怕不起来。
林老头将脸伸过去,无耻道:“来来来,要是老夫有个什么闪失,说不得你这情郎,也会给老夫陪葬。”
这样子极是讨打,不过莫如雪又拿他毫无办法,气的双颊通红,恨的牙痒痒,在原地直跺脚。
莫如是见此,对林老头抱拳一礼,道:“舍妹顽劣,前辈莫怪。”
转首向莫如雪,道:“李兄有林前辈照料,想来不会有大碍,你也有些时日没回家了,爹和娘亲,已是担心之极,我们还是先回青云山,等李兄伤势痊愈,我们再来寻他,这样可行?亦或让林前辈留话给李兄,让他自行到青云山找你也行,你看怎样?”
莫如雪虽不情愿,但想着爹娘,还是点头应允,嘱咐道:”老头子,等李知焉醒来,一定要叫他来青云山找我,听清了吗?”
林老头白了她一眼,抬首向天,道:“不礼貌,还不如另一个女娃娃。”
莫如雪听此,一下就炸了毛,道:“老头儿,你说什么呢?”
好在天资聪颖,反应也快,迅速转怒为喜,温柔道:“老先生,你德高望重,大人有大量,且在生死时刻,舍生取义,实乃天下第一有情有义的老头儿。”
也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林老头脸上笑开了花,捻须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莫如雪道:“既然这样,小女子就先行告退,待日后寻得机会,再报答老先生今日之恩情。”
说完低下头,狡黠一笑,心道:寻的机会,定要好好整整这老头子,看他捻须的样子这么享受,那最好就是让他没有胡须可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