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偏远之地,没有贵的人,也没有贵的物,这最是普通的山货,便成了最贵重之物。
大陆间,但凡小偷,都是武功修为欠佳的,不然不会做这一行,且还好吃懒做,又极其惜命,所以是否要行此险招,的确是一件值得商榷之事。
即使侥幸得手,以后这天下,也再难容他,只因天下各处,都有道盟,自然也就有许多道盟执事,虽说道盟执事的修为,参差不齐,但应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
当然,也会有一些江洋大盗来做此事,这种人,就有了一些修为底子,不过嘛,他却没必要如此做,为何?
因为他完全可以去抢典当行、银庄这些容易收纳,又价值连城的物品,没必要在十万大山外,偷兽皮,肉脯,药材之类的东西,若真要如此,那么他只会成为同行眼中的笑柄。
太常仓库外,木桌沿大门向外,一字排开,几位手中执笔,来回书写,一看就是账房先生的人,落座于桌前。
桌前,一个超大的计量秤,置于门口。
诡异的是,这杆大秤却非常清闲,没有工作的意思,也正因此,造成一排马车,沿着更长的一字,向外蔓延而去,
许是连马车都受不了这个长度,所以这“一”字,就歪斜开来。
倒非大秤不愿工作,而是这里的几个执事,不曾让它工作,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负责此地的执事,正在做其他事。
什么事?能让他们放下手中的工作去做?
这样说,好似不对,好像什么事都可让他们放下手中工作,哪怕这“一”字马车队,已是延伸到太常仓库数百米外。
哪怕这马车里的山货,乃是他们的俸银。
哪怕这些马车主人,乃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但那又能怎样?
之所以如此,也非其他,就是打人,就像这里每天都会打人一样,毕竟此地是各方利益的汇集点,发生冲突,在所难免,而马队旁的猎户对此,也是司空见惯,面无表情,看去麻木不仁。
之所以打人,也非其他,因为这人来此的目的,竟然是要回他的一件东西。
这可是自太常仓库建立以来,从未有过之事,想必当地之人都清楚,这座建筑,看似仓库,但他却有古代凶兽“貔貅”之称,吃进去的,又怎会吐的出来。
所以这人来此,提出这样的条件,就是坏了规矩,坏了规矩,自然要打上一顿。
在这些道盟执事看来,有些人只要打上一顿,他就能明白规矩,这是他们在长久的打人中,得来的丰富经验。
被打的,乃是一位老者,此时满脸血污,任谁看去,都有些不忍,不过在场之人中,就没有不忍的。
老者被打的惨不忍睹,但还是硬气道:“里面有样东西,老夫穷余生之力,也要要回来,你们也知道,他是老夫的命根子。”
一道盟执事冷笑中,挽起衣袖来,作势又要打,道:“老头子,但你也该知道,这里任何东西,都不是你能拿出去的,要不然....还要我们干嘛。”
老者道:“刘大人,那东西你也知道,对你们毫无作用,为何就是不愿给老夫呢,老夫一身家当,都给了你等,为何在此事上,就是不愿放过老夫呢?”
被称作刘大人的男子道:“老头儿,你须清楚,你的家当并非你给我们,而是被没收的,至于为何没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就不要三番五次、隔三岔五来此闹事了。”
旁边一同僚接过话头,道:“你还别说,这小老儿最近一次闹事,已是数年之前。过了这么些年,我还以为他不来了,早上还与老肖说起此事,不成想,尚不过晌午,他就来了。”
刘姓执事撇嘴道:“可不这样,害的老子今日又要晚回,你看这长长的车队,不弄到天黑才怪咯。”
其旁男子摇头一笑,道:“可不。”
见老者这事,已然差不多结束,众人便准备各做各事。
毕竟这事的结束点,就是老者被打的不能动弹即可。
就在此时,一字型车队末端传来骚动,看其样子,似是有人不想排队,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让人感到稀奇的同时,又大感好奇。
心想这什么日子,又都是些什么人,现在的人,都这么不守规矩了吗?
一众打人的执事,笑着摇头,又开始揎拳捋袖,迎接下一位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