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气爽,微风若手,抚过十万大山,带起阵阵花香,让行在其间的人们,好生痛快,
李知焉一行三人,沿着十万大山边缘,向北而去,只因此处,有一个游蛇口。
之所以如此叫,是因为有人说此段山脉,自西向东,犹如一条大蛇般,匍匐在大地上,挡住了自南向北的道。
当然,更贴切的,被人们引用至今的说法则是,此地若游蛇不假,却也被天上神明斩断成了两截。
而被斩断的这个位置,极其狭小,从天上看,若游蛇般。
实际上,这里只怕也只能由几条游蛇通过。也正因此,这里易守难攻的地势,被军事家称作围地,也成了谋略家设伏的绝佳场所。
行到游蛇口,山势陡峭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这样的地形,即便是微风,也会变成飓风,若刀子般,割着三人脸庞。
话虽如此说,但毕竟还未割开,那么这不合时宜的血腥味,便让三人皱起眉头来。
不错,行到此处后,再无之前的花香,多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李知焉仗着一身武艺,率先而去,行出一段距离,就真正的看到了蛇,让他眉头蹙的更紧。
倒不是说他怕蛇,毕竟在藏山镇,更大的巨蟒他都见过,他之所以皱眉,是因为这蛇,乃是由人组成。
就在他前方,上百人在游蛇谷中,呈一字型排开。
孙漫星和范德龙随后赶到,对此也是一脸茫然,想来这种事情,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范德龙扯住前方一位男子,问道:“大叔,前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被唤作大叔的男子回头,极度不耐烦,瞥了一眼范德龙,心道:你他妹的好意思叫我大叔。
便淡淡道:“听说前方有大人物,要盘查路过此地之人。有不听命的,已是被杀了几个。”
许在平时已习惯嚣张跋扈,一听到他人如此,范德龙立马拉下脸来,道:“狗日的,是谁这么嚣张,光天化日之下,在这西北一带,敢对我九毒门弟子如此行事。”
他不骂还好,一骂,所有的人都朝他望来,愤怒的同时,脸上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戏谑,也不说话,就如此直直的看着他。
范德龙对此,倒是没有怯意,反而很欣赏这样的“众望所归”,故此,他又骂了出来,骂着骂着,也将众人戏谑和愤怒的目光,骂成了欣赏,众人心中,不免赞许道:真是有种。
这样的破口大骂,随着人群的向前,也自然而然传到了北面游蛇口处。
狭长的谷口,似是一口气憋了许久,一吐,就吐出一个大的广场来。
在这广场上,一面旗子,迎风招展。
任谁出了谷口,都会被这面旗子吸引,只因他够大。
且这样大的旗子,也不可能是白旗,若是白旗,只会引得众人发笑,而非使众人心惊胆战。
只见旗子上方,一只巨大的蝎子,若实物般,被绣于其上。
那旗子下方,则坐着一人,一位中年男子,面黄肌瘦,一看就好似几天几夜没吃饭那样,且秀丽的长发也不再,只沿着脑袋边缘,垂下几根焦黄,诉说着当年的辉煌。
叫骂声,越来越亮响,打断了此人梦乡,让他抬眼来看,望着缓缓逼近的人群,似是觉得这样的速度还不够,便抬首示意众人快速通过。
他亦非常清楚,今日之任务,不是隔绝他人进来,而是阻挡人出去。
在这之前,他更愿意见识一下这个“人中龙凤”,毕竟他九毒门可是好久没遇到这么有种的人物了。
此人正是名震西北,九毒门一尾堂堂主,薛屠。
再说李知焉处,随着人群行进,越来越靠近北面谷口,欣赏范德龙的,越来越少,但他的热情,却未曾退去丝毫。反而更是来劲。
不过刚行到谷口,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销声匿迹,大抵就是如此。
只因那面旗子,实在太大,那个蝎子,也的确够瘆人。
蝎子下方,薛屠似笑非笑,稍整衣冠后,也挠了挠他那为数不多的几根毛,似是要迎接一位贵重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