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杰生不屑道:“得了吧。然后呢?”
范德龙道:“然后范某就邀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再寻一个月黑风高夜,准备为叔父报仇。”
傅杰生道:“你就这么确定,那新任药库管事,便是你的杀叔仇人?”
范德龙道:“不是他,还能是谁,在其他门派不知道,但在九毒门,你要是能杀了你的头儿,明面上不好说,暗地里,门内之人不仅不会怪你,还会高看你一分,说不得还会引来金银花的赏识,因此提拔你。”
傅杰生道:“就因为那次,你就吓破了胆?”
范德龙道:“不瞒各位,范某与一群朋友,真有这样的感觉,至今想来,尚还心有余悸,当时正值深夜时分,我等就开始了行动,对于新任仓管,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但立马就知道了,只因我等一潜入仓库,那个眼神,就让范某至今难忘。”
傅杰生道:“一个眼神?”
范德龙道:“说来也不怕诸位笑话,不错,就是一个眼神,一个眼神直接让范某腿软。”
傅杰生道:“这么厉害?”
范德龙道:“可不是如此。”
傅杰生道:“你在跟我说神话故事?”
范德龙不快道:“说你大爷。”
傅杰生道:“传言九毒门的手段,千奇百怪,其中尤以吹牛最为杰出,范兄不想去药库,编出这样一个故事来,未免也太精彩了些。”
范德龙怒道:“我编你大爷,范某所说,可对天发誓。”
傅杰生也不想再听他言,拉着他手,不由分说,道:“走吧,傅某倒想去看看你口中所谓的神仙。”
挣脱开傅杰生,范德龙道:“要去你去,反正范某不去,也不敢去。”
傅杰生道:“傅某倒是想去,但九毒门,傅某却不熟。”
丁春生道:“是啊,范大侠,这里你最为熟络,还得劳烦你跑一趟.....”
范德龙道:“范某都说了,那人面目可憎,凶神恶煞,反正我是不敢去的,要去你自己去。”
烟雾缭绕,若非目明,数米外的人和物,看的都很模糊。
刚好,数米外,模糊中,行来一位老者,行的越近,也越来越清晰,相貌清癯,仙风道骨,只见他道:“你说的,好像是我。”
上面说了,仙风道骨,但上上面又说了,面目可憎,凶神恶煞,谁说的,范德龙说的,那么这样的“好像是我”,就好像有些矛盾。
不矛盾,从范德龙睁的老大,且恐惧的眼中,这仙风道骨的老者,看来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凶神恶煞,面目可憎。
所以他的话语,已然有些哆嗦,亦有些打胡乱说,只见他道:“你怎么来的?”
老者皱眉道:“自然是走来的。”
范德龙警惕道:“你来这里干嘛?”
老者道:“老夫来这里,与你有何关系?”
范德龙一愣,转而大喜,单手伸出,捏个兰花指,在老者衣袖上一拂,道:“早说嘛,吓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似是见不得他如此,老者一巴掌,便抽在他大脸上,还朝地上一吐,一口老痰,也瞬间毁了他仙风道骨的形象,并道:“你是那搅屎棍,老夫可不是,记清楚喽。”
经这一巴掌,范德龙虽不如之前高兴,但也不再那么心悸,道:“既不是为范某来,那你来干什么?”
老者衣袖一挥,场中,空地上,便出现了一座山,一座由草药堆成的药山,道:“那些年轻人都如此拼命,老夫也不能落了下风。”
范德龙狐疑道:“你这老头,有这么好心?”
又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许是嫌脏,就着这一巴掌,老者在他衣服上一擦,道:“老夫什么时候不好心了?”
受了一巴掌,范德龙极度委屈,然后摸向自己屁股,怒道:“你这老货,用火麻塞老子屁眼儿时,可没有如此神圣。”
有人会问,什么是火麻,但在场诸人,却不会问,只因他们都是医师,知道什么是火麻,自然也就知道,火麻上身,奇痒无比的功效,所以,他们只会笑,特别是傅杰生,眼泪都快笑出来,不知道的,根本联想不到他是中毒之身。
回头一想,心中又是一紧,那玩意儿塞到哪里,不用想也知道什么效果,作为一名医师,也极为好奇,便问道:“那范兄是怎么痊愈的呢?”
于这样一事,范德龙想必一生都不想再提起,淡淡道:“傅兄要是真的好奇,大可自己用那玩意儿试试。”
傅杰生道:“傅某倒是想,只是有了一个先例,又何须自己亲力亲为,你说是也不是?”
范德龙道:“有些事情,自己不去做,又怎能做到感同身受。”
说到这,流下两行清泪,想必这样一事,他是真的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