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洋回到黎岛,见江水长仍然未归,便清理了屋内血渍,将《大宣山川录》置于桌上,另留了书信,写着“八月十八,望京听雨轩。”,又将信封放到房梁之上,离开了翠竹林,往千石湾方向跑去。
到了千石湾,百里洋见岸边和海上一切如常,又往南行了十里,唤来一个堂中弟子,问道:“江堂主可有消息传来?”
那弟子摇头道:“没有江堂主的消息。”
百里洋又问:“近日海上可有什么异动?”
“没有什么异动,”那弟子答道,“只是昨晚有渔船路过千石湾附近发现一些漂浮物,渔民就报了官府。官府一早派人下海查了,在海下发现一艘沉船,舱中有些米粮古玩,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又在岸边找到一面东隼的商旗,估计是东隼国的商船误了航道,进了千石湾,撞了暗石。千石湾那里船只难行,打捞困难,官府当即就结了案。”
“官府怎可如此随意结案?”百里洋说道。
那弟子又解释道:“千石湾附近每年都会有十来艘船只撞礁,遇上沉船真要下海打捞,官府也是无能为力。船户若向官府报案,官府也会找上万流派或者我们碧月堂帮忙。这次估计看是东隼国的商船,无人报官,官府也就作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罢。”百里洋说着,又嘱咐那弟子寻一匹马来。约过了一柱香,那弟子就牵来一匹黑马,百里洋跃上马背,说道:“这段时日,让堂内弟子多加留意。海上如有什么风吹草动,当叫人告之于我。”说完,踏马而去。
百里洋奔驰北上,一路上马不停蹄,当夜子时,便到了东玄河畔。他沿河边兜了一圈,想着已是深夜,故找不到半个梢公船夫,只能待次日天明再乘舟过河。于是,他下马找了个粗壮的树身,将马儿拴好,那马跑了一天,也是饥肠辘辘,一头扎在野草堆里咀了起来。
百里洋行至河边,见地上一江秋水,天上半轮圆月,夜凉水冰,风平浪静。他往那水中望去,自己倒映其中,一脸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