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城外。
原本城墙脚下遍地的尸体。
经过寻常黄巾们大半个时辰的努力之后,几乎都被拖到数公里外了,几处刚被挖出来的深坑里埋葬了。
在此期间,
城墙上的将士只是警惕的盯着来来往往的黄巾众人。
虽然,有不少将士们手里都提着弓,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选择动手。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灵气在腐烂的尸体里被污染,引发起就连寻常修行者也没有抵抗力的瘟疫,那后果无论是陈留城里守城的将士,亦或者是陈留城外攻城的黄巾,都是难以接受的!
此时,城下,
有两个拖动尸体的人正在抱怨。
“娘希匹的,这黄巾当初就挑着那些乡野之人去传教的时候老子就知道了,这些人心里肯定没盘算着好事情!”
时值寒冬。
但低声说话的这人只套了一件薄薄的衬衣,与不远处穿着棉衣,手里拿着鞭子的正式黄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在他旁边,帮他一起拖动尸体的人,身形瘦弱,不短的头发已经干枯打结。
他抬起手来,紧张兮兮的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可以从他的指甲缝里看见深深的炭黑色。
那是已经渗了进去,难以洗去的痕迹。
如果有常日混迹于市井之中的人看见,一眼便能笃定这人是个平时卖些吃食聊讨生计的!
嗯,
此人正是差点被拖去活埋的鲍策。
而此时他正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绷紧着身体,紧张兮兮的喝道“别在这个地方说这样的话!禄为你是想死不成?”
这个地方因为这样的方式被抓,几乎是死定了!
而禄为则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咱还不知道吗?”
“咱们天天帮他们搬尸体,难道还会把咱们杀了不成?”
“顶多教训一顿咱罢了。”
鲍策瞧见四下无人注意,便低下头用喉咙干哑的低声吼道“你以为他们不会杀你?别愚蠢了!”
禄为搬运尸体的脚步突然停下,瞅着鲍策不屑的笑了笑。
“胆小鬼!”
连背后骂几句都不敢,可真怂啊!
听了这话,鲍策额头上青筋暴起,低声骂道“你可真是不折不扣的蠢货!”
“平时也不想想,那些受了伤没死的家伙,平常被那些修行者拖到哪儿去了?”
“拖到哪儿去了?”禄为不以为意的回答道“自然是拖去治疗了。”
宣扬的也是拖去治疗。
而且很多人的伤并不重,只是断手断脚罢了,只需要几滴灵植的药液,就完全可以把命吊住。
总不可能把人杀了。
“拖去治疗?”鲍策的表情很愤怒,看上去又有点心有余悸的味道似的,他用最低的声音吼道“攻城已有几日,你哪次看见过有伤好的人回来?”
禄为一愣,神色突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替他们解释道“不是都说移交到南城墙了吗?那里有专门的医师!”
鲍策听到禄为这样说,立马讳莫如深的止住了嘴,神色慌张的往左右张望,发现没有人看此处时,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
“兄弟,咱别讨论这个话题了,赶快把尸体拖过来扔坑里吧,不然吃一顿鞭子可不好受!”
说完,便一个人拖起了尸体,稍稍有些吃力的往前走。
本来按照他们的力气,拖动一个上百斤的东西还是很轻松的。但还是架不住量太大,一趟一趟的来回赶,就算是头踏实勤奋的老黄牛也该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