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毫无预兆的泰山压顶,可险些把我的骨头压断。
鼻子口腔里吸进太多泥尘,我猛烈的咳嗽着。“婳婳你干什么?”
婳婳瑟瑟发抖地从我身上爬起来,满脸惊慌望着通向悬崖的那条小径。我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想这边缓缓走来的一抹白色身影刺目十分,还在猜测这个东西是什么,便有更刺目的一道道白光化作的刃朝我疾速袭来。
就在它们快要擦过我脸颊时,婳婳奋力撑出一片小结界。刚好将我和她保护在其中。
暗夜笼罩的山间小径已是万分诡谲,来者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却诡谲更甚:“可惜可惜,还是被你躲了过去。”
白衣男子走出枝叶荫庇的阴影,清冷月华一并倾泄其身。
我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柳钰”
若是面对区区柳钰还要靠这道结界,那我这个司命仙君当真是白当且窝囊。于是想也没想便从结界里闯了出来,佯装淡定将目光迎上去:“清君好兴致,莫非也是如本仙君一般没了困意,才在这山中散步解闷?”
“不是,”他的眸光有些隐晦,紧盯了我很久,缓缓浮现得意之色:“看仙君的样子,刚才躲过本君的那一招时……似乎有些吃力?”
我开始慌,看柳钰这副样子是要来找我麻烦了,如果换做从前我可能先发制人的拿下他,可惜又是失魂引又是失血的,使近日来我的仙力折损了不少,恐怕已不是他的对手。
却还是挺直了脊梁,强自镇静:“胡说八道,本仙君可好得很。”
全程躲在我身后的婳婳终于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道:“你明明就不好……”
可我已管不上这么多了,我哥曾经告诉我,在打架之前一定要摆出架势来,这架势还必须达到威慑人的最佳效果,哪怕你打不过那个人。我深谙此理,那逼过去的眼神要多凌厉有多凌厉,要多冰冷有多冰冷。
但是贱人柳钰似乎并不受用。他贞岛圾。
他长得就一副精明样,在此刻同样表现的十分精明。心里怕已是知晓如今的本仙君是几斤几两,态度也愈发嚣张起来。扬了扬脸,冷笑着问我:“那么之后仙君可还打算重回九重天?”
我只觉得柳钰这厮,太古怪了。本还以为他替祁渊送来离合书后便能一走了之,永远滚出本仙君的视线。没想到他居然半路折回来了,大半夜跟踪着我来到悬崖边,还端了一副稀奇古怪的神情。
“我再怎么不济,那天族的族谱上仍有本仙君的名字,九重天怎么就回不去了?”我脸上笑意冰冷,语声淡淡地道。
柳钰故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仙君还是时时刻刻想着重返九重天的。”眸底笑意愈深,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只是,柳钰并不想仙君回去呢。”
一句“你恐怕没那么大本事”尚未脱口而出,远处那抹白色的身影将手中的折扇轻轻一转,便有一道道狂风化作的刀刃带了神速冲我袭来。这力道并非先前的试探,至少蓄满了八成的仙力,婳婳织出的结界被轻而易举破坏,支离破碎的结界碎片向四周溅起,爆发一阵凄厉响声。
我被这巨大的冲击力击倒在地,强撑着胳膊坐起半个身子,婳婳却已然冲了过去和柳钰拼命。可是她哪敌得过柳钰!柳钰一甩袖便将婳婳打个半死。我为那个直喊疼的姑娘心痛不已,但更多是对柳钰的这通作法深表愤恨:“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缓缓步向我走来,眼底是狠厉毒灼的杀意。将语声拉长,话里讽刺意味十足:“都到这份上了,仙君居然还是看不出。柳钰也不为别的,只为了防止仙君再回九重天和殿下纠缠不清,徒增殿下的烦恼,便想着借这一次机会让仙君永永远远消失罢了。”微一笑,狭长的凤眸里全是恶毒:“反正在这样一座人烟稀少的山上,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冷冷睨着他,他却毫不收敛,步步紧逼:“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何我非要挑这个关头?是不是很想问为什么我不将你这条命多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