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恂说的甚是激奋,厅中诸人宛若末闻。
“怕远水不救近火吧。”汉室宗亲,被王恂称为元逊的刘浑淡淡道。
“是啊,这吴人近卫军甚是强悍,这许昌城,虎牢关、伊阙关,都是大军防守的坚城险关,无不被吴人一朝攻克,这洛阳城…”有人叹息着摇了摇头。
王恂有些挂不住脸了,起身冷冷道:“诸位今日前来,到底是何事,还请明说吧?”
“良夫,你急什么。现在洛阳城,已非朝廷一家之事,更事关城中诸世家臣民的大事。若洛阳不守,按吴人之例,我等都不免流落海外,客死异乡。”魏舒劝道,众人都关切地点点头。
“这事,我自然知道。但诸位到底如何,还请诸位明说!”王恂也有些不而烦了。
“留守大人既然如些说,那我就明说吧。既然这洛阳不可守,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否则城破之中,就是满城士民遭难之时。”有个年青人起身道。
“化干弋为玉帛?如何化法?”
“即不能抗,何不如陈玄伯、司马子翼在陈县一般,放下武器?”
“大胆,你这是主张投敌,陛下若知,定灭你三族!”王恂厉声喝道。
“哈哈,留守大人,徐某既然敢说,自然不怕陛下严惩。陛下若灭我徐家三族,一家子一死子之,倒也好了。若吴军破城,我徐族一族俱流落海岛为奴,恐怕比灭徐某三族更为恐怖了。”徐姓青年叫道。
“好,你即不怕死,本留守就让人灭你三族。来人,把狂妄之子抓起来!”王恂喝道。
厅外,有一队甲士跑进门来。
“慢!”魏舒起身拉在甲士之前,轻声道:“良夫,今天之事,关切众人切身之事,也事关你王家之前途。有道是言之无罪,难道你良夫要因言罪人,遗笑于青史?”
“是啊,王大人,这徐家子也没说投敌嘛,这也是无奈之愤言,他不过一时妄言,何需计较?”
厅中诸人,俱起身为徐姓青年说情,王恂也回过味来。这座中诸人,俱是洛阳城中世家、名士,若今日做得过绝,恐怕不等吴军攻城,这洛阳城就将陷入混乱了。
想到这,王恂摆了摆手,甲士们走出大厅。魏舒与诸人俱站起身来,拱手道:“良夫,今日之会就到此为止吧。”
“是啊。吴人兵临城下,留守大人日理万机,吾等不敢耽搁贸守大人处理军政大事。告辞,告辞。”有人轻笑道。
“既如此,容后再会。待吴人兵退之后,王某置酒高会,与诸位共谋一醉。”王恂笑道。
众人拱手告辞,出得门来。
“各位,都暂且回去吧。”魏舒招呼道。
“魏大人,今日之事可还没有个定数?怎么办啊?”有人急道。
“哎,不用急,现在王恂也应该明白了,且让他想想。”刘浑道。
“元逊说的有理,这事还得容良夫再想想。这东海王家也不是等闲之家。以王家与当今朝廷的关系,咱们流亡万里,他王家就得流放到十万里之外。他王恂能做得了这个主?”有人说道。
“好,咱们就去找王家的人,看看那些人如何说法。”有人叫道。
“对,我就不相信王家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好了,都回去吧。就让良夫想想,明日我再来找他。”魏舒摆摆手着,接着众人散去。
诸士子名流离去,王恂赖赖地一屁股坐到案后。今天,这些名流士子身后可都是一家家的世家勋臣,这洛阳城世家心一散,这城还怎么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