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江之宴,想必平都教弟子想借此机会展露本事,试一试这一辈溟沧派十大弟子的实力,比斗切磋应是免不了的。
不过先前来昭幽天池拜访张衍之人,无有一人修为高过于他,因此也并未曾看出他已然是一名元婴修士。
张衍自忖门中怕还是以为他至今仍是化丹境界,否则这请柬也未必会送来。
他略一转念,笑了一笑,就将请柬收了。
此会因定在三月之后,眼下倒不必多想。
距离斗剑之期还有五年,张衍自思还可趁着余下这点时日,将那五行遁法再提升一层去。
自与元婴三重修士斗法之后,他便尤为重视这门神通,每每习练,愈发觉得其中有许多不可思议之变化,若是能在法会之前将这门神通再得精熟几分,定还可多得一门手段傍身。
此前靠了残玉之助,他已习得一门水行遁法,危机时刻用来脱身也是颇见奇效。
只是这门神通非但可以借五行潜遁,还可以困人阻敌,是以他决定此后修行,便着重修炼此道。
他坐于榻上思索,这时张境从外转来,道:“老爷,姜峥在外求见。”
张衍道:“命他入殿相见。”
不一会儿,姜峥目不斜视到了殿中,撩袍跪下,俯地叩首,道:“弟子姜峥,拜见恩师。”
此地乃张衍日常修行之所,他自入门之后,从来未曾踏足过半步,就是汪氏姐妹,也不过来得一二次。
张衍微一点头,道:“起来说话。”
姜峥再行一礼,沉稳站起,抱拳道:“徒儿来此,是想辞别恩师。这就动身去往蓬远派。”
张衍看他几眼,奇道:“为何这便急着走?”
他先前在言语中曾有暗示,自己虽不方便观看蓬远派的功法,但是一些道术上的关窍却是相同的,姜峥在习练之时若是遇上,却是可以来请教自己,这可是难得的机缘。
需知他也要修行道术,在十六派斗剑之前。已是无法顾及门下弟子了,因此早已定下规矩,五年之中,除了刘雁依与姜峥可时常来请教。其余门下弟子,如无传唤,不得随意来见。
在张衍看来,自己指点姜峥一年半载,待修为有所增进,最好是能修至玄光三重,再去往蓬远派,那才是最为妥当的。
却不曾想,才过得半月。这徒儿就急着要离去了。
姜峥躬身道:“恩师容禀,徒儿也不知为何,这门功法修行时进境极速,已是堪堪摸到突破门隘,只是冥冥中觉得,非得感应一物,方可过去此关。想来应与那恩师所提及的‘惊辰天宫’有些关系,是故欲去蓬远寻找机缘。”
他听说蓬远派练成这功法的几乎无有,本也以为这门道法是极难得,已是做好了吃苦熬磨的准备,可谁知道,这功法似与他有缘,与自身极其匹配,只不过练得十数日。功行就突飞猛进,眼见就要迈入玄光第三重“甲子不失”的境界中。
可在这时,他却感应到似乎缺了什么,因此停了下来,经过一番认真思索之后,遂决定来见张衍。
张衍略略一想。目中一亮,暗忖道:“莫非是那个原故不成?这倒是我这徒儿的造化了,此也是他的机缘了。”
他笑了一笑,道:“此事为师准了,你回去收拾之后,明日便可下山。”
得了准许,姜峥并不现出什么欣喜之色,面上神情如常,打躬道:“多谢恩师。”
张衍稍作沉吟,道:“你入我门中后,修行极是勤勉,可为师也从未有过法宝赐下,比你先入门的几位同门皆是有了趁手法宝,这对你未免不太公允,此次去蓬远派,也不能太过寒酸,我便予你一件法宝防身。”
他偏首关照张境道:“去把那‘捉星玲珑袋’拿来。”
张境得命去了,不过片刻,他就捧了一只貌不起眼的灰色布袋出来,交到姜峥手中。
此物是那列玄教沙姓真人随身至宝,袋中能盛千顷沙水,乃是一件玄器,
对张衍来说,此宝虽好,但若是遇上那些擅能遁逃之辈,方才展开,就可被人逃遁了去,很难在斗法之中有所作为,当日如不是列玄教七位真人把他团团围住,又顾忌天炉法宝还未出世,此物根本沾不得他身。
但姜峥不过玄光境界,留给他用来防身,已是足够了,
姜峥先前与同门切磋,从未胜过一场,倒不是法力不济,而是每回都被法宝所克制,虽是他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但若说心中没有几分郁闷之情,也是未必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