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青问:“秦王要朕如何配合?”
“忘记你是大随皇帝的身份,别再拿我当秦王、武安君,”施然说,“你只是柳山青,我只是施然,一个普通又好看的画室小老板,你是画室小老板的女朋友、未婚妻。”
“然后呢?”
“然后就是享受这里便利的生活。”
施然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未来的我让你来这的目的,肯定不止是让你将这里先进的科学技术带去大随,也是为了让你放松,别一直绷着。”
“朕没有一直绷着。”
“你有,我能感受的出来,你的压力很大。”
施然握住柳山青的手说:“我明白你的压力来自哪里。作为大随的女皇帝,你想向那些反对你的大臣、宗亲,向大随的百姓证明你虽为女子,但你也能成为一个好皇帝,能比之前的皇帝做的更好。”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柳山青的言行举止太过有板有眼,一看就是小时候进行过专门的仪态训练,日积月累下来都成了柳山青的本能,以至于柳山青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都自然而然的保持着得体的仪态。
施然不是想让柳山青放弃长年养成的习惯,开始放浪形骸。
施然只是觉得柳山青作为一个成年人,作为至高无上的皇帝,还要时时刻刻的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甚至独处时都本能的没有一丝松懈,这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柳山青对自己一种精神禁锢。
这样的精神禁锢会导致柳山青本能的、过度的在乎他人对她的看法,在乎他人对她的评价。
就拿柳山青想要向反对她的宗亲、大臣证明自己来说,柳山青本该是让大随百姓过上好日子以证明自己,而柳山青对自己的精神禁锢,会导致她格外在意那些宗亲、大臣的对她的评价,会因为他们的言辞,畏手畏脚,给自己徒增无劳无谓的压力。
当然,这些只是施然的个人看法,可能会有失偏颇,但归根结底,施然的本意是想让柳山青放松,释放出压抑多年的本性。
像之前柳山青当着施然面收起白绫、鸩酒,说没有这两样东西,是施然眼花;像柳山青理直气壮的赖掉赌约这样的事情,能更多一些。
施然想柳山青笑的时候,刻意压制的浅笑少一点,多一些自然而然的露齿大笑。
不过施然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来。他说的是:
“人不能一直绷着,一直绷着会很累、会出问题。你就听我的,尝试放下皇帝身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生活,过几天轻松的日子。”
“就当是度假,当是我们开始另一段游历生活。”
柳山青看着施然的眼睛,内心有些触动,更多的是感动。
当初她逃出皇宫,和施然在民间游历的时候,施然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让她暂时放下公主身份,当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轻松过日子。
果然,不管施然是否有大随记忆,都会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在乎她的内心感受。
柳山青展颜笑道:“朕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秦王说归说,为何要握住朕的手?秦王是故意占朕的便宜?”
“哎呀,被你发现了。”
施然没有松开柳山青的手,依旧握着说:“就这样说定了,从现在开始,正式开启新的游历生活。你不许再自称朕,不许再叫我秦王、武安君。如果叫了,就罚你。”
“秦王要如何罚朕?”
“第一次罚你在家主动伸手,让我牵。第二次,罚你在外面让我牵手。”
“秦王想的真好,你莫忘记你曾答应朕……”
“呐,这是第一次。”
“……这次不算。”
“这么说你答应了。”
“……秦……你如此替朕……我着想,我也不好弗了你的好意,只是这惩罚得换一个。”
“那就换成罚你亲我吧,或者我亲你也行。”
“……你莫要胡言。”
“这怎么是胡言,惩罚就是要罚你不愿意做的事,这样你才不会犯,不敢犯。要是罚你愿意或者不在乎的事,那还叫什么惩罚。”
施然说:“就这样说定了,是罚牵手还是亲亲,你挑一个。”
“……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