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对于小峰的疑问也不停在我心里盘绕,我就是忍不住希望事情会是耗子猜测的那般,即使老爸的回答是那么模棱两可,我宁愿相信那是老爸为了保密才刻意为之的,只是他那不确定的话语还是让我感到不安,我隐隐觉得在小峰这件事上,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确实是失去了掌控能力,这是让我很难相信也不愿接受的事实
尽管我早就知道老爸不是神,也不会神机妙算,但此刻我倒是很想让他变成可以掌控一切的上帝,这样不仅眼下的局面会变得对我们有利,很多事情也就不会让人感到绝望和伤感了。
这天晚上,小朝鲜街老金家的人去了向东街,听说是要接管这块原本就属于他们家的地盘,还美其名曰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夫打理烂摊子。殊不知他们那亲戚关系简直要比仇敌之间还严重,上一次两边能和平的坐在一起还是靠老爸以利益相诱才达成的,如今他们却打着亲情的旗号出来捡便宜,所做作为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人好像就是这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找一个理所应当般的借口,总想要向其他人证明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正义的,哪怕自己做人做事是多么的丑恶,就好像当年日本鬼子发动侵略,还美其名曰创建共荣圈一般,虽然明知道是自欺欺人,却为了出师有名也要硬套一个理由。
当然老爸也是一样,面对老金家的行径,老爸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以维护这一带秩序为由派海子叔和耗子出面阻止,也彻底和老金家爆发里直接的武力冲突。
不过还好,老金家那边儿只是试探性的进犯,海子叔他们不算太费力就把老金家的人打跑了,但也为此伤了几个兄弟,这让他大为恼火,一回来就吵吵要剁了老金家的人喂狗。
对于海子叔的暴躁,我都已经习以为常就更不用说老爸了,他只是很平静的吩咐耗子、老豹几个人处理好后事,然后等海子叔发火发累了,才把烟扔给他,然后不经意的说:“歇会儿吧,不累袄!”
“我艹他妈的了!”海子叔擦了下额头的汗水,用还沾着血的手把烟放在嘴里“老金家这几个瘪独子玩意儿,还敢跟咱动手,忘了当初跟狗似的给你溜须拍马的时候!”
“这么多年了,你还看不开这种事儿袄?”老爸轻蔑的说道“道上跑的,谁不都是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啊,他们现在仗着跟老孟家好自然敢跟咱们叫板了。不过,今天这也算是给他们点教训,也够他们合计合计的了。”
“我就是对这样的人瞧不起!”耗子愤然的说道,狠狠抽了两口烟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耗子问:“诶,耗子,我记住你刚才胳膊挨了一下,不要紧吧?”
一旁正在和老豹几个人说话的耗子闻听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可血却顺手淌着,但他好像并不在意,就跟不知道疼似的。
自此小峰的事情后,耗子好像也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精神状态明显有些异样,整个这两天人消沉了不少,除了因为街上的事情之外,与人交谈的次数都少了,经常是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站在一边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是不是还会唉声叹气。
对他这样连我都很担心,看他现在受了伤,我急忙去柜子里拿出纱布和药水,然后朝他走去。耗子却冲我摇摇头,告诉我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儿,并没有接受我的好意,这一刻我感觉他好像又变成了过去那个样子,压抑、低沉,把内心深深隐藏了起来,又开始让人琢磨不透了。
老爸这时也走了过来,让我闪到一旁,然后伸手就把耗子收拾的胳膊抬了起来,掀开袖子仔细瞧瞧,微笑着说:“这点儿小伤对于文浩来说根本就不叫伤,当年他在文化馆干仗,大腿让人砍了一刀,差点把动脉给划着,这小子愣是强忍着又砍翻四五个人,那可真是NB!”
听到老爸这么说,老豹和二奔儿头他们都笑了起来,纷纷讲起耗子过去的骄人战绩,耗子则很尴尬的把头低下无言以对,好像对自己过去的那些事儿并不想提及。
笑罢,老爸还是关心的命令道:“不过还是弄一弄吧,这到哪儿都是血像什么样子,你好歹也是这些人的老大啊,可不能像不要命的小混混似的,觉着身上带着血带着伤就能吓唬人。”
“知道了,天宇哥。”耗子顺从的点点头,这才从我手里把东西接过去,跟老爸和海子叔道别带着那些人离开了。
“这个耗子啊,也不知道天天合计啥呢,干仗都有点心不在焉,愣T拿胳膊扛人家的刀,看得我都生气!”海子叔抱怨起来,对耗子现在的状态很不满意。
“他还合计小峰的事儿呢…”老爸无可奈何的说“小峰对他是个心结,本来他俩一直对着干也就这样了,可后来关系还稍微缓和了,怕就怕绝望的时候再给点希望,然后又狠狠来一下子,换谁谁也受不了。”
我不解的看看老爸,不明白为什么小峰和耗子俩人关系缓和好像也是个错误似的,而我就是造成这一现象主要原因之一,正是我几次事情让本来看着势同水火的俩人有了关联,一度我还曾为他俩有言归于好的迹象感到欣慰,可我哪成想后来会发生现在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