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院墙外吼声此起彼伏,院内静谧如坟墓,但若细耳听之,那沉重的喘息声就像风箱一样呼呼不停。
“人走远了!”
墙檐上,鞠跃低声说道,听到这话,张旭、马潼、游安这些人才深深出了一口长气。
只见游安微微摆手,身后仅剩的几个弟兄才后退靠墙,收起横刀。
“你们到底是州军?还是皇亲军?”
马潼问话,几步外,游安靠着院庭柱子,一连数口粗气入腹,才开口:“你身为青军营的兵士,怎地在此?还有其他人?一个个浪荡不堪,根本就是罪人!”
“我们是罪人又如何?没有我们,你方才已经被那些州军宰了!”
鞠跃话挑游安的痛楚,游安面色一变,似有动手之意,可看着满院子的青汉子,他眉皱三旬,到底松下心头的火气。
“一帮子废物!”
游安低骂一声,张旭与马潼离得近,全都听到这话,在马潼发作之前,张旭手压马潼的刀柄,暗示他莫乱来。
“正因我等是废物,才藏身在此,刚刚大人败落至此,与我等险些搏命,后各退一步,有了现在的局面,敢问大人到底是州军?还是皇亲军?就是死…也有俗言死个明白一说?”
张旭知道情况危急,面对游安这些身份不明的州军,他宁愿怂身示弱,保住性命,也不愿为那一口虚气而毙命此地。
游安听了张旭的话,低笑起来:“你小子,一身罪人的模样,不成想还有几分见识!”
说罢,游安看向马潼:“你既然是青军营?怎地在此?关兴霸何在?卫营又何在?”
马潼本欲逞声,可张旭却示意他顺从,马潼明白张旭的深意,到底忍下心中的杂乱,道:“属下之前与青军营北撤离城,却被州军围攻,失散脱队,为了保命,才胡乱藏在此地,至于卫营,应该还在城外!”
“原来如此!”
游安听之明了:“青军营到底站在皇帝的旗子下,关兴霸比起牛锆,到底多了三分眼界!”
对于游安的话,张旭、马潼根本不晓得他在说什么,只不过游安能够得到这个消息,心中迅速估量出一个大概,那便是青军营、卫营皆统掌于济阴王拓跋小新成,现在牛锆的左营也反旗立出,拓跋小新成以五千之众面对王权毅的万余州军,劣势倒也大不到哪去,介时生死相异何方,还很难说。
末了游安冲张旭、马潼这些人道:“小子们,青军营也好,劳役监也罢,老子身为左营的副尉,是万万不愿在这平州城待下去,以我估计,最迟明日,州军就会大肆搜查,找出我等,若我等脱不了身,你们也得跟着玩完,所以老子计划,辰时之前,想法子出城!”
“出城?怎么出城?”
张旭疑声:“虽然我等眼界不如大人您高,可这一日夜来,我们已经探查过,各个街面要道都有州军的人把守,只要露面,必定见阎王!”
“你的不错,可现在情况有变,老子在这里,你们也在,若是愿意舍命一搏,兴许还有三分机会,反之,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