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高声问话,奈何乱中无人回答,当弓骑营的边阵掠杀放出缺口,马林看到虎贲营就像一只前突的牛角,完全被冀州军的麻袋阵给保住,也正是这一瞬间的景象让马林脑子清醒,他明白将军为何下这样的命令,原因就是卢望先一直在示弱,一直在用兵力造势,让他们定州军像只膨胀的山狼,最终扑近山熊的洞府,最终落命。
到这里,马林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敢多加犹豫,急呼本部角手,角手随声号角,旋即,步甲营也开始且战且退,可退有难处,那虎贲营冲杀卢望先的将旗太过深入,现在弓骑营、步甲营一撤,他虎贲营当真羊入虎口,也就一念之后,马林急声:“前队压阵缓撤,前队压阵缓撤,掩护接应虎贲营的弟兄!”新网
随着战场形势陡转急变,卢望先立在将旗华盖高台下,远望之后,他愈发的心悦:“荀乐小儿,你到底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意识到战况不利,将行撤退,可是老子是不会让你安然撤退,传令,全军出击,扑杀定州军!”
就这一令出口,后阵一万冀州军像浪潮一样从漳水边岸营地前的防阵中出来,有那么一瞬间,这万余甲胄就像山洪崩口,奔流而出,而定州军的战场阵列就像下游的村落,一旦被接触,必将混乱散败。
“快,快!”
漳水河岸东向,千骑狂奔,犹如飞龙流光,领头的李成修心急如焚。
之前李成修阻战冀州军袭兵,给定州军赢得巨大的先机,在随后的双方决战,李成修奉令继续游击侧翼阵列外,随时做那操刀之人,张旭跟随李成修,时时观略相助,为李成修避免不少危机时刻。
但是战况有变,根基在兵力,冀州军数倍定州军的力量实在让人惊恐,当双方鏖战开始后,李成修便一直游击侧翼阵列外五里左右,随时寻找机会,可是情况让李成修失望了,那卢望先当真是个军略好手,侧翼防线简直就是滴水不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若是李成修强撑千骑精锐冲杀,只怕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旭忽然想到一个法子,算是独木行桥,稍有不慎,必定跌落峡谷,粉身丢命,至于李成修,在没有任何机会的情况,以精锐兵力绕后渡河,真正的以驰援精兵袭杀冀州军的后阵股腚,乱起阵脚,破其门户,杀其将头,也不外乎是个好办法。
于是乎,李成修率领千骑不顾辛劳,一路狂奔,足足行进一百二十里,硬是从漳水北岸战场渡河来至冀州地面,绕开整个冀州军的侧翼方向,从卢望先的股腚眼方向后阵处,抄小路冲向战场。
冀州城内,与漳水河岸的鏖战搏命相比,这里的战斗算是口舌心战,完全没有刀光血影,但是比起成效,恐怕十个漳水河岸战场也比不过!
“闪开,闪开!”
粗鲁狂躁的吼杀接连在城中官吏名望府邸传来,那些个官吏名望很恼怒的看着这些衙差团练,他们以其威名强压,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衙差竟然不听令,这些官吏名望便联名冲到将军府邸,请求将军主薄做主。
府邸正中,此时天色虽晚,可大门敞开,何进端坐主薄位,左右杖木手甲胄着身,林立候命,不知道还以为是刑堂。
“尔等来此,有何事要告?”
何进问话时,步六孤丽假作他的笔吏官,从旁候身侍奉,但是其目却在注意着来者官吏名望,在他的观察下,这些官员心作何想?或是试探何进的位置,或是状告。或是寻威,全都被步六孤丽一一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