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照例带上杨猛晨练,不过,今天上午得去县学。昨天,县学的老夫子还特意让人到家里给通知,杨继业自然明白,荆蛮楚地这边的学子们,对他受到小王爷刘浪的袭击,感受到侮辱,要他这个受害者给大家一个交代。
其中,有没有刘浪在后面推波助澜,暂时还不知情。想来,自己从王府拿到一万两银子,刘浪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自己不能直接出手,学子中有不少是他的狗腿,利用一番,足可对自己一番欺蹂。钱拿不回,出口气总之没问题。
到王府解决缺钱的问题,到巫家寨解决人手可用的问题,这都是小事,顺手可做,但在文人士子中,事关声誉才是最大的难关。
在文朝,一旦名声坏了,那将是黯淡人生。自己之前在人们印象中很懦弱,胆小,书呆,可十二岁拿下秀才功名却弥补了这些。
三月三那次,被刘浪那样折辱而不能扳回,污名就黏牢了。传出去,对以后自己要做事,会产生最大化的阻力。
不过,如何解决问题,也琢磨过,不怎么担心。具体实施,还得看具体情境了。
晨练回家,感觉到身体的力量明显在提升,精神上也是有变化的。按照推测,该是两个人的精神、灵魂完全融合后,脑细胞的开发超出正常值,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县学设立在县衙一侧,两者间隔不足三百米,也是县城的正街上。县学所处之地,是一个小山包。有教学区、生活区域和休闲区域,夫子们休息区也有少数夫子就常住里面,学子的生活区同样有一些住宿生。
县学大门显得庄重、严肃,进门是一尊孔子雕塑。孔子像慈善,像在循循善诱,有教无类。杨继业这时候看孔夫子雕像,与后世旅游到山东孔家所见,有不小差别,只有神态基本一致。
到县学的学子已经不少,这些人看到杨继业到来,神态显然地表露在外。想完全孤立杨继业,已经是不少人的打算。
县学除了上课的童生、蒙童之外,有秀才功名的学子,主要是自学,攻读经书典籍。但每月需要到县学,汇报自己的学业,除非报备外出游学的学子。如果学子不按时到学府来,接受学业考察,夫子和督学会有严厉惩处,最严重的将被革出功名。
学子里,学业成绩突出的,可在县学里领一份生活供给,足可养活自己。这份供给不多,更主要的是一种荣誉,对家境真正贫苦学子而言,这份生活供给却可支持他们继续求学,不致半途而废。
杨继业也在县学里有一份供给,那是因为他虽说是书呆子,学业本身确实突出,优于他人。纵然有人眼红,也找不到他明显的缺口。
迎面来一位张姓夫子,杨继业见了,上前行礼,“夫子好。”在县学里,教授学业的统称夫子,实际上他们也是有分工和等级的:教授、学正、教谕、训导等及学政监督考核。
张夫子面色有些冷,显然对杨继业和落魄失势的右丞相府,看不上眼。点点头,错身而过,张夫子都没说一句话。
张夫子这一反应,自然落在其他学子眼里,使得他们似乎懂了不少东西。看向杨继业的眼神,就多出一些意蕴。
周一黍夫子才是杨继业的授课者,每月督查学业、年考核学业也都是这一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先找周一黍夫子报到,等接下来的安排。周夫子名气高,学识渊博,为人周正端重,令所有学员信服。
周夫子在他的房间,一盏茶,一册旧文,一心沉浸在书文里。杨继业进到房间,说,“周夫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