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不上您,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公孙慕学看着许佑汐字字珠玑,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竟然放声笑道,“若新帝非要为难并去讨个说法,那便都是臣之错,与太上皇无关,老臣愿揽全责以死谢罪!”
公孙慕几步抽出旁边禁卫军腰侧的佩剑,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刀自刎。
顷刻间,
血溅四方。
任谁都没想到,事情发展会这么快,一代党派精神支柱,竟如此轻易倒下了!
许盛世刚换上的新衣裳,就这么染上了自己老师的鲜血,他大喊着扑上前试图扶住公孙慕学,可怎么都没用,大声喊着:“老师!太医,快叫太医。”
围绕着一行人地禁卫军,没有得到新帝指令,无一人动身。
直到公孙慕学咽气,地上洒满了他的鲜血。
“许佑汐,现在你满意了!”许盛世大哭着道。
他的亲妹妹,硬逼死了他最为敬重的老师,而他却只能无能无力地看着。
许佑汐冷眼看着公孙慕学死去,看着许盛世崩溃模样,人生好没意思。
“你为公孙慕学叫冤,可谁为他们叫冤。”许佑汐指着石碑,逐字逐句道,“他们连名字都没有被人记住,你为公孙慕学哭,为什么不为天下人落泪,你知道现在的大乾是什么样的吗!你见过妻离子散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什么样的画面吗!你还记得有几十万枉死孤魂在边境夜夜痛哭吗,你都不会做噩梦吗!”
许盛世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他今年也不过十九岁,他本以为瓦剌的那场战役已经是他此生最大的挫败,可事实上,那只是个开端。
“你要皇位,我不同你争抢便是;你看不惯我,我不当那太上皇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许佑汐,你很好。你救过我的性命,今天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现在都还给你了!”许盛世悲愤到胡言乱语了,“但是你要我跪下认错,我做不到,也绝不会做!即便日后只做个庶民,我也不能丢掉身上的骨气。”
许佑汐给气笑了!
你在上京城外叫门的时候,怎么不见有这种骨气的!
当人与人之间三观难以达成一致的时候,根本无法沟通!
“随你吧。”
盛元太上皇被贬庶人,亦不愿跪在英魂碑前忏悔。
许佑汐看着许盛世费力地扶着公孙慕学的尸体回马车,直到三人离开许久后,才低声嘱咐道:“周愧学,让于大人照看好许盛世安危,别让有心之人伤害他。”
许佑汐叹气,看了看远方,缓缓走到英魂碑前,地面被百姓们扫的一尘不染,碑前还摆着几枝冬梅,无声胜有声。
是跪下难?
还是认错难?
许佑汐看着碑,深深鞠躬:“诸位英雄安息,总有一日,朕会带你们回家。”
很久后,许佑汐才站直,转身牵着马步行到很远之后,翻身骑上马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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