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下早朝后。
许佑汐在御书房竟然收到了来自鲍长年的亲笔奏折。
难得啊。
竟然有连鲍首辅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许佑汐抱着满腔好奇翻开了奏折:
请求陛下务必将杜致意从鹭洲召回!臣深感无力,恳请告老还乡!
“……”
许佑汐竟从这两行字里,感受到了来自鲍长年的崩溃?
“周愧学,你知道杜致意最近都在忙什么,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从鹭洲回来?”许佑汐厉声道。
司礼监底下的西厂在整个大乾各地也是有势力分布的,会有特殊消息渠道,不过现在没落了些而已。
在于薛敬没回来之前,锦衣卫基本都是依附于东厂西厂的存在。直到许佑汐返京,又迅速登基为帝,算是成了锦衣卫指挥使于薛敬大刀阔斧搞改革的最大靠山。
外加上原先权倾朝野的东厂太监冯直身死,东厂人心涣散,司礼监掌印太监周愧学趁机收权。周愧学畏惧许佑汐,顺带着也半点不敢招惹锦衣卫了。
于是,现在的局面就变成了锦衣卫直接听命于皇权,对外也硬气多了。反观司礼监的太监们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还有一点就是,许佑汐登基之后,打着节省国家开支的名义,不允许宫中继续进人,而且给盼望离宫的宫女太监,直接签放行书。
宫中不招人,太监数目也无法往上涨,甚至还放走了一批人,司礼监的地位愈发显得尴尬了。
“禀陛下,杜尚书原本在八月初二已经打算启程回京了,马车都装好行李了。但就在当天,杜尚书刚好听到附近百姓在讨论《乾报》的事情……”
“然后呢?”
“杜尚书对水泥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刚好距离鹭洲不远处就座石料山,杜尚书便给闻尚书写信求水泥制作办法。后来也不知道杜尚书怎么就同‘水泥工厂’联系上了,还在鹭洲旁的石料山开了第二家水泥厂,甚至招了一批鹭洲难民准备过去学怎么炼制水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都没听说?”
“水泥厂是今天才办起来的,消息刚递到上京,您就问老奴了。”
“那杜尚书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许佑汐还是没听到关键点啊。
老鲍可不能告老还乡,他还乡了,内阁那么多事情谁去处理!
反正朕干不了!干不了!
“这个……”周愧学犹豫道,“陛下,杜尚书除了引进了水泥,还写信给江南知府求土豆苗,据说江南知府自己手上的土豆苗都不多,根本不舍得给出去。杜尚书立马写信给鲍首辅,威胁他说一天解决不了土豆苗的问题,他就一天不回上京了。”
“……所以最后土豆苗要到了吗?”
“鲍首辅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替杜尚书要到了。结果杜尚书又写信说,希望鲍首辅顺便再去神工局多讨几台纺织机过去,否则他也不放心走。”
“周愧学你实话实话,杜致意是不是不打算回上京了!”
周愧学苦笑着摇头:“倒也不是,杜大人说让鲍首辅顶多再替他撑一个月,他打算在当地顺便办个公学再离开。”
“不行。”许佑汐拒绝,“给杜致意写信,三天之内必须给朕启辰返回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