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锋竟然还烧毁了一位救人无数地老藏医的毕生心血,这是许佑汐完全没想到的。
看着阮仵作不要命地冲着庚锋踢打,一会是拳头,一会儿是脚踢,好几个武官同时都拉不住他的画面。
就连坐在远处的谢西西也满脸惊恐:“怎么早朝这么恐怖,还有打架斗殴的?等回去得赶紧给你和佑汐都准备套软甲防身,这也太危险了。”
崇久帝咽了咽口水,他似乎也挺招人恨的来着:“那个……软甲我得赶紧备一件了。”
“……至于佑汐那里,我看多准备些茶壶应该就够了。”崇久帝边说着,边暗中观察了会阮仵作的脸,小心翼翼地记下了此人很凶不能惹。
庚锋用力擦掉了嘴角地血迹,眼神满是凶意:“你一个小小仵作,竟然也敢殴打朝廷命官!”
“吵什么吵!”
许佑汐受不了了,但并没有继续砸杯子。
她不能那么败家,得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做到一天可以砸两个茶杯!
“阮仵作,殿前失仪乃重罪。为人师表,你还做事如此莽撞,你让朕日后如何把发扬‘新医阁’的重任交给你!”
“还有你,为官者,当为百姓谋福祉。庚锋你若连这个都做不到,干脆早点滚回家种地去。”
“至于你们,这么多武官,竟然连个普通人都拉不住,一旦出点事, 一个个全都靠不住!”
“现在都知道不吭声了,怎么不继续议论了!刚刚笑着看热闹的, 指指点点的, 怎么不笑了!多好笑啊, 我大乾朝廷不就是最大的笑料吗!你们再努努力,咱们争取早日把‘太和殿’改名成‘太和街道’!”
许佑汐阴阳怪气, 完全不分青红皂白,将文武百官摆到一起集体骂,省得这些人日后养成在大殿上打闹的坏习惯。
底下百官被吓得谁都不敢开口。
“陈尚书, 依据大乾律法,民商董副该判何罪?”
刑部尚书陈辉世轻拜:“民商董副与伙计发生争吵,意外导致对方猝死,应该判处三至十五年以内的牢狱, 若能争取到对方家属谅解,可适量减刑。其贿赂官府未遂,但影响恶劣, 当交予贿赂金额的十倍罚款, 且服刑五至十年。”
“陛下,即便按照最重的刑罚来判案,董副也不至于被判处死刑。”陈辉世很快下了定论。
“庚锋, 你对陈尚书的判案可以异议?”许佑汐接着问。
庚锋轻嘲:“陛下坚持, 但臣亦不后悔。”
“朕承认, 你庚锋是个清官,从未受过半分贿赂,也从来都不畏强权。”许佑汐从椅子上站起, 声音沉稳。
“但你庚锋根本配不上好官两个字,不收受贿赂,你便做什么都不会错了是吧, 你就可以凭着自己臆测,随意断案, 将决定他人生死视为儿戏。你这么做置朝廷于何地,置大乾律法于何地?”
许佑汐的目光在群官身上扫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收贿竟然成了值得炫耀的事了,清清白白就该是你们为官的本分!”
“当今大乾民间盲目崇尚清官的风尚就是病态的!为官者清, 为首要, 为基本。百姓该崇拜的应该是能干实事, 把百姓们生活越带越好的官员!”
“哪有人不希望家有余粮, 哪有人不希望病有所医,哪有人不希望山河无恙、太平盛世!你们身为朝廷命官,有把这些视为己任吗!为什么伙计会猝死,难道不是因为家境贫寒无法负担药费,难道不是因为连续熬夜照料母亲,导致无法正常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