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前往太和殿早朝的路上。
“这不是周大人吗,怎么今天的脸色这么差?”姚大成笑眯眯地大步走到政敌身边,“姚某听说周大人的得意门生,昨晚也被禁卫军抓了?”
周大人冷‘哼’了声,并不想理会姚大成。
“不就是昨晚露宿‘花街柳巷’被逮个正着吗?周大人怎么愁成这样!要姚某说,这事还得是你学生的妻子最为可怜,怎么就摊上这种倒霉丈夫!也不知道这段亲事当初是谁撮合的。”姚大成语气中尽是唏嘘。
呵。
整个朝堂上下,谁不知道,周大人为了拉拢自己的得意门生,不惜将独女嫁之。
甚至还在婚前还反复叮嘱自己的女儿,你丈夫是个有才的,日后即便他花心了心,你也要有正妻的姿态,务必多担待些。
此时,周大人被姚大成的话气得脸色发青,挥袖就要绕开他。
姚大成却不依不饶,继续幸灾乐祸:“周大人,别急着走啊,姚某或许可以帮你想想对策啊。”
看着周大人有气无处发的模样,姚大成实在是太解气了!想当初他榜下捉婿不成,就这老东西笑得最灿烂,还害得珮谣落为京圈的笑柄。
他姚大成就算再‘差劲’,也干不出他这种‘卖女儿’地卑劣事!
“我看你就是太闲了。”
同样赶着上朝的鲍长年,见这一幕也忍不住念叨了姚大成两句, “别人都是拼命结善缘,你倒是好, 恨不得谁落魄都跑去踩上几脚。”
“鲍首辅啊, 你是不知道, 其实在经历了公孙慕学那事之后,我也看透了。”姚大成不急不慢地走在鲍首辅身边, 语气颇有感悟。
鲍长年稀奇地看了他:“都看透什么了,官场沉浮还是世事无常?”
“错,大错特错!”姚大成意味深长地摇头, “是人这辈子,与其结善缘,不如多结些仇!”
姚大成仍旧乐呵呵:“你想想要是天下遍地都是我仇人,等我年纪大了之后, 天天都能得知仇人去世的好消息,那岂不是天天都胜似过节!”
想想就觉得期待啊。
“尽是歪理!”鲍长年咋舌,“我看你就是太闲了。对了, 你家珮谣怎么还没从广东回来?”
提起珮谣, 姚大成又唉声叹气起来:“春节前能不能回来还是个大问题,我这可怜的老头子,可能得一人吃团圆饭了。”
“好吧。”鲍长年顺势提点了声, “等会到大殿上, 你千万不能像前几天那般总呛陛下的话了。宫里刚刚传来消息, 陛下昨晚又是一整夜都没睡,那事牵扯了朝中不少的三、四品官员。”
“放心,这点眼色我还是有的。”
两人简单交流后, 一同进到了大殿内等候。
百官来到大殿上后,却始终见不到陛下的身影,但毕竟今天情况特殊, 谁都不敢带头开口。若换成平时遇到这种情况,这帮官员早就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了。
又等了约半柱香的时间, 司礼监周愧学才带着一批小太监来到大殿上,并开始给每位官员分发纸笔。
朝官们面对这种情况,各个都是满头雾水。
周愧学站在旁边,吊着嗓子继续道:“传陛下指令, 今日早朝, 文武百官均需如实回答纸上的问题。”
此时沉不住气的官员, 已经忍不住将折好的纸展开了。
“陛下让老奴奉劝各位一句, 若有瞒报作假,将一律视为欺君之罪。”周愧学别有深意道,“从昨日亥时开始,整个上京的锦衣卫都被派出去,负责调查诸位近期的动向,瞒是肯定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