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在西北之外,沈羲和如此做,不是给父兄引来大战?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无需知晓是我设局。”沈羲和道,“只要他的目的是殿下,他就能让穆努哈对我起疑。”
“确有此可能。”萧华雍认同,却依然有所保留,“可我更担心是阳陵背后的人,将穆努哈救走,目的是你。穆努哈轻易不会被人蒙蔽,王政便是救了他,也拿不出充足的证据。
若是王政救了他,更可能直接将对穆努哈做局的人说成是我。”
沈羲和闻言笑了:“盖因世间男子轻视女子。”
哪怕明知道扣在萧华雍身上,穆努哈也不好寻到住在东宫的皇太子;推到她身上,才有可能让萧华雍着急,但王政也不会这般做,不是王政有多高洁,完全只是在王政眼里,沈羲和做不到这一步,连他自己都不信,如何能够为了对付萧华雍,去取信穆努哈呢?
“轻视女郎,是他们短视。”萧华雍淡淡评价。
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遇到过很多事。早就领悟到一个事实,看似循规蹈矩,相夫教子,好似逆来顺受,永远以丈夫为先的女郎,一旦谋算起来,多是男儿死无葬身之地。
萧华雍对女子的认可和尊重,这一点沈羲和从未怀疑过,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将女子和男子放在一个高度并论,这世间没有几个男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故而,现下有两个可疑之人,一个是王政,一个是阳陵背后之人。”沈羲和总结道。
若是京兆府查不出线索,便要通过这两个线索逆推。只不过王政倒好查,阳陵背后的人实在是诡异莫测,她到现在都想不透,那么惜命的阳陵为何明知她不好惹,还不肯说。
这个人到底多可怕,以至于阳陵对他的畏惧超过了杀了梁昭容的自己?
萧华雍忽而失笑。
他低低的笑声,让沈羲和忍不住抬头看向他,想不明白何事又让他如此开怀,眼底星光流转,仿佛满天星辰都落入了他的眼底。
触及到沈羲和困惑不解的目光,萧华雍这才收敛了些许笑意开口道:“我忧心是阳陵背后之人,是因我担忧呦呦;呦呦忧心是王政,是否意味着呦呦之心似我之心,最先担忧的是我呢?”
这个认知,让萧华雍似喝了一罐蜜,从嘴里甜到心口。
沈羲和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既不反驳也不多言,她淡然的面容,极具说服力地表明了态度。
“我觉着是。”萧华雍可不管,他就觉着是。
沈羲和微微颔首,一副你说是便是的无所谓模样,都懒得费唇舌与他争辩。
正好墨玉取了食盒来,沈羲和在屋内陪着萧华雍用了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