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是坐着马车,随着押运粮食的板车一道而来,浩浩荡荡,蜿蜒成长龙。
“太子妃。”萧长卿与萧长彦同时见礼。
沈羲和回了一个礼,大步走到木桩的边缘,给紧跟着她的莫远使了个眼色,莫远上前,伸出遒劲有力的胳膊,挽住最边上的铁索,用力一阵晃动,巨大的波动传到了对岸。
华富海与律令早就等在了对面,他们看到信号,也同样挽住第二根铁索,用巨大的力道晃动,木桩扣住铁索的铁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沈羲和退后几步:“每个道十人,两人守在前接应,八人分两队,抬粮。”
尽管看到这些铁索和木桩,萧长卿就有了猜想,可沈羲和真的这么做,他还是有些惊愕。
两岸相隔极远,从对岸滑过来,且是极重的粮食,她便不担忧承担不住,中途断裂,掉入河流之中,这些东西若有个闪失,于朝廷于百姓都是交代不了,说是死罪都不为过。
沈羲和竟然真的敢!
心中这般想,萧长卿却没有犹豫,按照沈羲和的吩咐行事,两边再互递一道信号,很快就能够在嘈杂的雨声与河流声之中听到滑道的声音,甚至远远的就能看到摩擦间迸射的火光。
是四个铁环顺着两根铁索滑过来,铁环下连接着细密的铁网,铁网极大,兜住油布包裹的东西,滑到近前,撞在木桩上,沉闷的声响,木桩却纹丝未动,莫远分配的侍卫,一个道一人,铁环是活扣,能够弹开,协助两个百姓将东西取下,提拎起来递到身后。
四个等待已久的百姓,将铁环绕过肩膀,两人前行,两人倒退,默契地将东西搬上板车。
“粮食搬上板车,将铁网取下,运送之事便交给景王殿下。”沈羲和看向萧长彦。
萧长彦不是很想接,这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大雨之中又不能查验,要不是粮食,岂不是都是他的责任?
对于沈羲和,萧长彦不得不防备。
似是看出萧长彦的犹豫与怀疑,沈羲和冷笑一声,从莫远手中的佩刀之中,一把抽出长刀,当着萧长彦的面刺入一个油布之中,霎时间白花花的面流出来,她转头看向萧长彦:“景王殿下,是否怀疑只有这一袋是粮食?”
萧长彦的脸色红白交加,心思被沈羲和不留情面拆穿,百姓看到粮食只有兴奋,没有多想什么,但这里有萧长卿,也有县令甚至登州刺史,还有陛下派来随时待命的总兵。
这些人可不是好糊弄之人。
“如此大事,我岂能糊弄?这些粮食药材由殿下运入城,自是由殿下派人盯着,到了城内当着百姓的面打开,也好安百姓的心,殿下有何可担忧?”沈羲和沉声道,“还是殿下以为,我会以一城百姓的性命来构害殿下?殿下的防备之心,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原本没有什么弯弯绕绕扛粮食的百姓,这会儿也明白了,原来景王殿下担心这是太子妃弄得假粮食,让他押运就是为了陷害他。
这会儿看萧长彦的目光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