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氏之事就能看得出来,沈羲和一旦要谁倒霉,从来不需要去抓这个过去做了什么恶的把柄,她能够轻易将人网入她量身打造的死局,不容猎物挣脱。
且沈羲和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令猎物再无翻身之余地。
这件事情,除非萧长旻能够做得天衣无缝,无缝到不止没有落下把柄,更是令沈羲和完全怀疑不到他身上来,否则沈羲和就一定会让萧长旻付出惨痛代价。
“阿爹,近来江南对陛下的传颂赞誉,阿爹以为这是百姓真心感念陛下口口传唱?”这分明就是化解太子殿下得天独厚,胜过陛下的谣传最好之法。
若与沈羲和无关,余桑宁半点不信,沈羲和已经开始动手了,现在还没有半点风声要对萧长旻下手,并不是她忘了,或是她不敢,亦或是她分身无暇,而是狂风暴雨前的风平浪静。
沈羲和就像丛林最好的猎手,明明她早就开始挖陷阱,却丝毫不惊动猎物,甚至让猎物一步步走入她的陷阱,都无从察觉,等到发现是陷阱时,为时已晚。
这才是她最恐惧沈羲和的缘由。
“你对太子妃,颇有畏惧。”平遥侯发现,自己这个八面玲珑的女儿,提到沈羲和,都是一脸的紧张与讳莫如深。
“阿爹,太子妃这样的女郎,容不得人不畏惧。”余桑宁坦然承认,“女儿绝不敢,试问普天之下,有几人敢将野心暴露在陛下面前?”
没有人,除了沈羲和。
诸皇子都得在陛下面前小心翼翼,百般伪装。大臣们也得在陛下面前逢迎臣服,该傻的时候傻,该聪明的时候聪明。
唯独沈羲和,她敢对陛下动手且全身而退,她敢把自己意欲借助东宫妃的身份,有朝一日问鼎宫阙的心思袒露,偏陛下还不能轻易对她动手。
细细深想下去,平遥侯无法再等闲视之:“依你所言,太子妃已然对昭王下手了?”
“是。”余桑宁很肯定颔首,她没有任何消息来源,只是一种直觉,一种对沈羲和的了解,“阿爹,你看现在天下都在传唱陛下的功德,还有谁记得太子福泽盖过陛下之言?
天灾在前,有人在对陛下歌功颂德,为陛下稳住民心;而有人却在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乱,挑拨陛下与太子之间的父子情分,两相对比,若是摆在陛下的面前,这造谣之人……”
是什么下场,还需要猜么?
答案不言而喻,平遥侯背脊一凉,真是一柄杀人无形之刀,看似毫不相干,却能轻易置人于死地,且还不用自己动刀,不沾一滴血。
“若是如此,已然来不及力挽狂澜。”平遥侯皱眉。
余桑宁忍住心中的烦闷,还想力挽狂澜,能在沈羲和手中保命就不错了:“为今之计,只能请阿爹去劝说昭王殿下在陛下尚未发作之前,主动认罪,再推出一个主使者,弃车保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