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宁君惜坐回桌前,柔声安慰两个孩子,也不求两个孩子当什么也没看见,只希望别大晚上的做噩梦才好。
他不是熙宁,做不到面对一个宗师境的高手,干脆利落地一击致命,也护不了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如今孤身到此,弄成如今这个局面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
至于毛球,是他的底线,未触及到他心里的那条线之前,他便不会去想着依赖毛球,哪怕他会受很重的伤。
历经数次生死的人,要么更加珍惜生命,要么漠视生命,宁君惜现在显然选择了前者。
房间外,剑者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于他来说,很多事可以不在乎的,毕竟他是剑客,修得非入世剑,而是出世剑。
汉子则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致看着宁君惜哄两个孩子。
汉子比较喜欢有意思的人和事,而他现在很好奇屋里的那个少年人怎么这般胆大气足,底气是那只看着蠢萌蠢萌的猫,还是另有手段?
摸黑看戏就好像雾里看花,越看越花。
宁君惜挠掉了十几根头发好不容易让两个孩子平静下来,暗暗松了口气,安慰人真是天底下第三让他头疼的事了。
“好了,那就……”宁君惜看了眼木床,想想要是面对个鲜血淋漓的人,他自己都估计睡不着觉,赶紧改口,“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我在这里陪着你们?”
两个孩子倒是听话,点点头,一左一右趴在桌子上。
小姑娘闭上眼睛又睁开,可怜兮兮说,“宁君惜,要把那个老妖婆绑起来。”
宁君惜摸摸小姑娘脑袋,“我一会儿就绑,她伤不着你们。”
小姑娘这才阖上眸子。
宁君惜有些自责,之前他不该也拿两个孩子冒险的,便是不可能出事也不行。
毛球喵了声,蹭了蹭宁君惜手臂。
“没事。”宁君惜拍拍毛球脑袋,让它待在桌上别乱跑,偏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起身将老妪拖到墙角,封了她真气,又去看了眼那个鲜血淋漓的女子。
然后他咧咧嘴,不知道该替她庆幸还是不幸,伤成这副凄惨模样竟然还没死,只是这种情况这口气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尽人事听天命,活了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死了就当死有余辜,反正与他来说也就是损失一点药膏的事,总比他心里别别扭扭得好。
他给女子止了血,上了点药,将她拖到一旁当麻袋,然后擦擦手回到桌前。
汉子忽然啧了声,“没想到小兄弟还是怜香惜玉的人啊。”
宁君惜眉头皱了皱,起身走向房门,最后在门口停下,“你小声些,不要吵到他们。”
两人只是一门之隔。
汉子咧嘴一笑,“处理完了里面的,不妨再处理处理外面的,总不能让我们哥俩在门口待到天亮吧?”
宁君惜微笑了下,“也是,只是家中长辈说过,害人之心有没有看心情,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汉子略一挑眉,笑容有些玩味,“可小兄弟或许不知道,外面螭陵一家三口四处打听小兄弟下落,还笼络了不少人找小兄弟的麻烦。”
宁君惜毫不在意,“螭陵?我不认识。”
“观星台上,小兄弟威胁螭陵那宝贝疙瘩,竟然不知道他们是谁吗?”汉子笑眯眯说。
宁君惜自然不必他这般提醒,只是此时可不是露怯的时候,“那又如何?”
汉子怔了一下,竖拇指道,“小兄弟好气魄,岳某人佩服佩服。”